喝下这掺着大量红砂的墨汁，宋子豪只觉得体内不断有凉意游走，沿着经脉这凉意不一会便游走了整个胸腔，整个胸腔内都寒噤噤的，这股寒意在不断扩散，让宋子豪知道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红砂中的朱砂说白了其实就是硫化汞，仅一瓶之数就能让一个壮年男子失了天伦之乐，人之大伦，如果是这样或许宋子豪还能接受，最起码除了那方面还能和正常人一样活着，可是这四瓶朱砂下去，四瓶分量的朱砂加上茜草汁液的催化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在五内经脉中游走一圈，这数圈下来，只怕五脏经脉都已经被腐蚀了。
心肺五脏在中医上代表五行，五行枯竭只怕以后就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拎，身子病弱到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
肺脏受损也会导致咳嗦不断，心脏受损会导致供血不足，肝脏受损会导致排毒不佳，同时也会引起双目浑浊。
肾脏受损男子雄风倒是小事，肾属水，水亏则虚，只怕以后天气一热就会虚汗不断，天气一冷就会身上寒噤噤的高烧不退。
脾脏受损难以造血，无法更换血液代谢，那以后只怕宋子豪的体内血液慢慢就会变成一个垃圾场，血液不洁皮肤病只怕就会常伴宋子豪终生。
也就是说这一杯墨汁下去宋子豪就硬生生的喝下了自己以后的人生，活下来只怕以后也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只是宋子豪回了宋家以后，因为他断了宋家的希望，宋瑞的前程，宋家又岂会轻饶了宋子豪。
宋子豪此刻突然平静下来，人生已经定了，连个指望都没有，又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只要宗泽刘一凡能够消气，饶了宋家的其他人宋子豪作为宋家子弟也就能安心了。
就算顽劣如宋子豪，在他的心中自己家族为大，个人为小的理念也是根深蒂固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像宋家这种处于世家边缘的小世家才得以图谋发展，就算没有什么发展，最差也可以保证宋家不会衰败。
宋子豪把端砚中的墨汁舔了个干净，然后放在桌子上，对着刘一凡和宗泽深深的一鞠躬，随后又对着楚辞说道：“这位小姐，今天都是我的错，扫了小姐文会的雅兴，之前所有的冒犯我都已经放在了这墨汁里，希望你能原谅我。”
宋子豪的这个举动其实还真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发自内心的，在放下端砚的时候宋子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今天的这场事件其实就像是一面镜子，让宋子豪照到了自己，那因为自己仗着世家子弟的身份而变得有些变质的灵魂。
宋子豪突然觉得今天的经历好像一记重锤，不仅打断了他的人生，但同时却也震出了他不少灵魂中的杂质，最起码知道了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这个血淋淋的教训。
宋子豪这一手反应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不过楚辞的反应却更出乎众人的意料。
“我不会原谅你，但是我的原谅本也不重要，你已经为你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受了你该受的，那还何来对不起一说。”
楚辞对这个道歉并没有丝毫的波动，因为这一切她都只是受害者，且不说若刘一凡不在自己会怎样，就算自己没有吃到一点亏，那这一切的经历也都并非是楚辞想要承受的。
前来参加寿宴，不断被搅进风波，不断被人侮辱，更是受了伤，这一切的事遇到任何人只怕也不会应了这句对不起，因为这声对不起本也只是无关紧要。
楚辞只觉得经历了这些突然没了兴致，甚至连之后的寿宴都不想参加了，不过想到之前自己已经答应了白鸿儒老爷子，而且白家的做法也算是给了交代，楚辞便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去当面给白鸿儒老爷子贺完寿送了贺礼再回去也不迟。
宋子豪见楚辞并没有接受自己的道歉也不意外，就站在原地转过头看向宗泽和刘一凡，并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恐惧此时已经变成了顺服。
宗泽看着宋子豪冷冷的说道：“东西你喝下去了，也算是记住了教训，不过为了能让你记得长久一些，你不准去医院，就让这些东西留在你的身体里，把这些教训好好融进你的血肉里，以后做事也好知道分寸。”
听了宗泽的话宋子豪依旧是一脸顺服，其实也不敢不顺服，去不去治疗也没多大差别了，有了这茜草汁液就算自己喝完之后立即去这最近的医院，只怕自己的身体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了。
刘一凡见宗泽不说话了便接着说道：“你表现的还不错，我想着你应该也记住教训了，那宋家的事我们就算了，当然宋瑞也是你要付出的代价，或者说是因为宋家有你这个子弟宋家应该付出的代价。”
刘一凡说完这句话宋子豪那顺服的面容上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这的确都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只是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站在一旁的楚辞这时却突然出声，“一凡，宋瑞的事就算了，他已经得到了他该承受的代价，但是祸不及家人，而且断人前路的事尽量还是不要做。”
楚辞说的话语温婉但语气平淡，可是这温婉平淡的话语中似乎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刘一凡听到这句话一个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数日前初见到楚辞时自己说要把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一并处理，也正是楚辞拉住了林远，说了什么，远哥那时才会和自己说断人前路的事尽量不要做。
虽然刘一凡处事狠辣，但是听到楚辞说出这句话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