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长了胳膊,用手在桌子上的空档比比划划道:“首先,咱们的澡豆不是有三种价格吗?最贵的那一种,面向的自然是手头有余钱的富裕人家,这些人家的女眷对于美容看得非常紧要,是不屑于在杂货铺里采买美容物品的,只有胭脂铺才能满足她们的需求,所以,这种澡豆,咱们就选择与胭脂铺合作。”
“胭脂铺……你说的是彰义桥那一间?”
叶冬葵有些迟疑地问。
“对,就是那里。”
叶连翘点点头:“当初我制作七白膏的时候,彭掌柜就曾来找过我,那笔买卖虽然没做成,但我却还记得,他同我说过,若是往后再做出了什么好东西,一定要同他联系。如今清南县里,也算颇有几个人认得我,而且夏天里,人们澡洗得勤,对于澡豆的需求量也会大幅度增加,这笔买卖,他应当会愿意做,为保周全,我再去见一见薛夫人,将制出来的澡豆送与她一些,顺便请她帮忙在那些个与她常来往的夫人们面前多宣传。”
在松年堂坐堂之后,叶连翘便没再去过薛夫人家,但两人之间却仍旧保持着往来。
平日里,薛夫人时不时地就会往松年堂走一遭,与叶连翘闲话两句,或是买上些膏子头油之类的物件儿,此事请她给搭把手,应当不会有甚么问题。
“嗯,薛夫人一向待你好,况且也不是让她白帮忙,我想她会答应。”叶冬葵赞同地道,“那……另外两种又如何?”
“这另外两种,价格低廉亲民,自然是如你所说,从杂货铺入手。”
叶连翘向他眨了眨眼:“咱们月霞村,总共就只有一间杂货铺,若我没记错,那开铺的林大伯,常年闹心口疼,我爹刚一回家,他就上门相请,让我爹帮忙给诊治开药方,也算是与咱家有点交情。我想过了,咱把制作好的那两种澡豆直接卖给他,省事儿之余,也不会让他觉得咱们抢了他的生意,岂不两全其美?”
“这事儿交给我吧。”
话音未落,叶谦便开口道:“正好明日我便要去给你林大伯诊脉,捎带着拿些澡豆去把这事同他说一说。村里人人都晓得,只要是你做出来的东西便不会错,这个理儿,他自然也该明白。”
说到这里,他便顿了一下:“三种澡豆都有了着落,二丫头,方才你说分三头行事,还有一个打算又是什么?”
“自然是咱月霞村附近的几个村子呀!”
叶连翘一早在心中把这事儿想得明明白白,转头朝秦氏脸上打量一番:“秦姨,这事儿我想请你费点心。明儿一天,我再制些澡豆出来,烦你用筐子装了,去左近的村里转悠转悠,若有人上来问,你就只管把澡豆卖出去。一来,给家里置办这些日常用品的多是妇人,同为女子,好说话一些;二来,你模样皮肤都好,人瞧着干干净净的,卖澡豆,更容易使人信服。你若是不认路,就带着丁香一起去,也不用你奔波太久,我估摸,不出三五天,自然就会有邻村杂货铺的东家找上门来。这事儿有点辛苦,不知道你……可愿意?”
秦氏转头看了叶谦一眼,低头思忖片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叶连翘脸上。
“我说过了,需要我做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就行。”
她清清淡淡地道:“既然你信得过,那这事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