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纳罕,来不及细想,就被小铁他们给逮住了,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一番。
“叶姑娘,你这样可不对呀,做了那澡豆买卖,咋还不告诉我们?哈,是不是怕我们白管你要澡豆使?”
“就是呀,你把我们当啥人了?你一个小姑娘,我们白占你便宜,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哼,平日里说说笑笑,还以为你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呢!”
嘻嘻哈哈,半真半假地七嘴八舌说个不休。
叶连翘也不含糊,就将自己带来的澡豆一一分与他们,含笑道:“我几时不把你们当自己人了?只不过,堂堂一个药铺,居然卖起澡豆来,说出去,才真个笑掉人的牙吧?不管什么时候,我也总想着大伙儿,喏,这澡豆你们尽管拿回去用,我可只送这一回!”
小铁一众人一阵哄笑,倒也不客气,纷纷伸手将那澡豆接了去。
叶连翘便往那空空如也的柜台后瞟了一眼,又道:“对了,怎么不见姜掌柜和曹师傅?”
“掌柜说有件买卖要与人谈,一大早地便领着曹师傅一块儿去了,我估摸着,不到晌午,只怕不会回来。”
小铁将那澡豆送到鼻间一个劲儿地嗅闻:“我师父说了,上午就由我暂且管着铺子,放心,我这么机灵,肯定出不了纰漏,叶姑娘,你有事就只管同我讲。”
叶连翘应了一声,左右无法,只得掀帘子,先进了内堂,小书房里,少不得被元冬拉着,一惊一乍地问了一通。
叶连翘也没心思与元冬多言,照旧将那澡豆分与她和平安一些,恰逢有客上门,便唯有将此事丢开,专专心心忙碌起来。
整整一上午没个消停,直至晌午吃完了饭,姜掌柜和曹师傅仍旧未归。
叶连翘心中愈加犯嘀咕,总觉得不知哪里怪异,却又不好多问,歇了片刻,便领着平安去了王二小姐家。
再回到松年堂,已是未时中。
一踏进药铺大门,她便看见了柜台后的姜掌柜和曹师傅。
终于回来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抬脚上前,刚要开口,那姜掌柜却率先抬头冲她笑了笑。
“连翘丫头回来了?王二小姐那边儿,一切都还顺利?忙活一下午,肯定挺累的了,趁着这会子没客,赶紧进去歇一歇,啊?”
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那澡豆的事?这是唱哪出?
“其实我是有点事想要同您说。”
叶连翘皱了皱眉。
都准备好一套说法了,您总得让我有机会发挥出来吧?
“是要说与胭脂铺的那档子事?”
姜掌柜依旧笑容满面,摆了摆手:“这不算啥,当初你来松年堂坐堂时,咱们也并未曾定下你不可再做美容用品卖给别家的规矩。似澡豆那种东西,原本就不该在药铺里售卖,卖给胭脂铺,那不是很正常吗?就是吧……”
他笑呵呵地道:“往后再有这种事,你最好先知会我一声,咱们两边儿心里都有数,也不至于造成误会不是?”
就……这么简单?
叶连翘有点愕然。
人人都说松年堂宽厚,做买卖实在,可是……宽厚到这种地步,那不成了傻子了吗?
“我带了些自己做的澡豆来。”
她有点莫名,却仍是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姜大伯和曹大伯若瞧得上,便拿回家用用看,不值钱的小东西,算作是我的……”
话没说完,她忽然觉得铺子里静了下来。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叶姑娘。”
她回过头,就见苏时焕立在松年堂门口,冲她露出温润如软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