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们相处,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反正叶连翘同这吴彩雀,原本就不是奔着当交心好姐妹去的,三言两语,便将对方的性格摸了个大概,在外头转悠了两圈,也就回到吴家,那边厢秦氏同那姓吴的夫妇也聊得七七八八,两人与马二婶便告辞,预备回月霞村。
说实在的,对于那吴彩雀,叶连翘感觉还不错。
那姑娘样貌不必说,说话也爽脆,瞧着便是个性格爽朗的。然而,她又不像是曹纪灵那般孩子气,什么话不管轻重都敢由着性子往外吐,好歹讲究分寸,况且,看上去也不是那种毫无心眼儿的人,只是那心眼儿,来得让人并不讨厌。
秦氏对于吴家的状况,仿佛也算满意,待进了月霞村,与马二婶告别之后,便向也连翘吐露了一二。
“真正说起来,还是这起种田为生的人家来得简单些,人也实在淳朴。”
她同叶连翘贴肩走着,不紧不慢地道:“今日话虽没说得太明,但我看那姓吴的两口子,都是本分人,听你马二婶说,他们对这头亲事,也挺愿意。方才你也说,那吴家二姑娘不错,既是这样,回头我便给你爹回个话,趁早将这事正经张罗起来,若是合适,立刻就定下,过年前,把事情办妥吧——冬葵不小了,又是家里的男丁,早点安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你爹也能放心些。”
她的这番话,叶连翘自然不会有异议,点头应了,笑着道“我也盼着我哥能早点娶个嫂子回来,省得他每日里瞎折腾”。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回叶家,看看天色已近午时,叶连翘便也没忙着进城,帮着秦氏简单地张罗了两样饭食,草草吃了,又休息一阵,这才慢慢地往松年堂去了。
耽搁了半天没去药铺做事,后果是严重的。
也不知最近这松年堂里怎么就这样多人,叶连翘只不过一上午没去罢了,待进了大堂,便被好几个人围了上来,这个说我脸上长一串痘包,又疼又痒的,碰也碰不得,那个道我最近皮肤干燥得紧呀,叶姑娘可有什么管用的膏子,须臾间便将她围个水泄不通。
这还不算,偏偏那姜掌柜也在一旁凑热闹。
“丫头你啥时候得空,咱把那治脓耳的棉丸子再好生说说。四公子那边定下了,说这玩意大可以当做成药在咱铺子上售卖,还有些琐碎事体,咱俩慢慢儿商量。”
叶连翘哭笑不得,唯有一一应下来,让小铁安排那几人按顺序挨个儿进小书房瞧毛病,又与姜掌柜说好,那事等她忙完了再说。
于是,这天申时末,铺子里伙计都走了个尽,叶连翘却还在与姜掌柜絮叨。等到好容易将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繁杂事说完,天色已黑透,叶连翘正急吼吼地往外走,一抬眼却见叶冬葵站在外头。
“说是你在和姜掌柜商量正经事,我便没进来打扰,在这候着了。爹和秦姨已经回了村里,怕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特地预先给我带了个话,让我来等着你一块儿回去。”
“哦。”
叶连翘回头笑着同姜掌柜道别,抬脚走到他跟前:“爹今日怎地回去那样早?有甚事?”
“苏四公子打发人来说,要买咱家晒干的月季花,还说之前你已晓得了。今日爹医馆里也不忙,不好老叫人等着,便提早打烊,把人带回村里了。”
叶冬葵习惯性地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拽着她就往南城门走,一边道:“你不是不想把咱家的花儿卖给松年堂吗?怎地又改主意了?”
“苏四公子非要买,送上门来的钱我干嘛不赚?”
叶连翘嘿嘿一笑,指着路边卖栗子糕的小摊儿,颐指气使道:“我要吃那个!”
“我欠你的?”叶冬葵斜她一眼,却是没含糊,颠颠儿地跑去买了来,往她手里一塞。
叶连翘心满意足,立刻拈了一块儿塞进嘴里,乌鲁乌鲁道:“我也没白吃你的,今儿我跟着秦姨去吴家村了,就因为跑了这趟,下晌我才忙得连喘气工夫都没有,吃你点东西,你不亏。”
叶冬葵面上腾地一热,偏生要装相,满不在乎道:“去就去了,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就是想告诉你,那姑娘挺好的。”叶连翘噗地一笑,“咱们路上慢慢说!”
……
果真,这一路上,叶连翘都在喋喋不休地同叶冬葵描述,那吴家二姑娘生得是什么模样,性子又如何。
叶冬葵窘得慌,却又掌不住想听,模样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免不了被她丝毫不留情面地取笑了两句,兄妹二人一路乐呵呵地回到家门口,却正好见得叶谦将两个人送出门。
那二人瞧着年纪不大,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大包袱,瞧着鼓鼓囊囊,却好似并不沉,且远远地还能闻见一股子花香味。他两个笑哈哈地满口让叶谦别送,不经意间一回头,瞧见了叶连翘,那笑容便拉得更大了些,点点头,道了句:“叶姑娘回来了?”
这两个人,之前叶连翘是见过的,晓得他们常跟在苏时焕左右,恐怕在他跟前很得力,今日也是特意得了他的话,跑来买月季花,而看这情形,这笔买卖应当是已经做好了。
叶连翘笑着同他两个招呼过,嘴上闲不住,叮嘱了两句这花瓣拿回去千万别放在潮润的地方,等他二人转头往村口去,方才抬脚进了门,还打算去打水洗洗手脸呢,忽然就觉屋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头先儿叶谦将那二人送出来,瞧着似乎心情还不错,笑容满面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