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向卫策招了招手:“策小子赶紧进屋,你这是走了夜路吧?坐下吃口饭——清南县这边的事你如何得知?”
吴彩雀也不要人吩咐,自个儿赶忙进了灶房,取了副干净碗筷出来,送到卫策面前。
卫策冲她点点头,叫了声“嫂子”。
“呀,我该如何称呼?”
吴彩雀实在想笑,转头看看叶冬葵,又瞅瞅叶连翘:“是该跟着冬葵称一声‘卫策哥’,还是……”
“坐下吃你的饭吧!”
叶连翘实在忍无可忍,将她一把摁进椅子里,然后对卫策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卫策哥,你也坐。”
不久之前,在那林子里,他二人还那般亲密,这会子她却是这样正经八百的,卫策心里暗笑,依言在桌边坐下,对叶谦道:“是我从前在县衙的兄弟告知我的,临去府城之前,我曾托他们看顾着些。”
“你有心了。”
叶谦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子欣慰的情绪,脸上却依旧半点笑容也无,缓缓道:“这事来得突然,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没个抓拿,你回来了也好,多个商量的人。我与二丫头说了,让她等下先去松年堂看看情形,昨日汤老先生离开后,苏四公子追了上去,想必今日定会有口风透出来,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对策——你此番回来,是今日就走,还是……”
卫策闻言便看了叶连翘一眼:“预备多留两日。”
“如此也罢。”
叶谦略一点头,便问他些这两天打算住在何处之类的闲话。
那边厢,叶连翘实在忍不得吴彩雀一直在自己身边发笑,干脆将筷子一放,站起身来。
“我吃好了,这便去松年堂。”
说罢抬脚就要走。
“我同你去。”
卫策也跟着起了身。
“唔?”
叶谦便是一怔,思索着道:“今次你为了此事回来,在家里人跟前,倒不必顾虑太多,但若与二丫头一起去松年堂,怕是……”
若搁在从前还无所谓,现下叶连翘要成亲,松年堂里人人都已晓得,他再大喇喇地一同出现,怕是就有点不合适。
卫策微微一笑:“叶叔,方才您也说了,现下这情形,忌讳不了那许多,事出有因,不算失了礼数。况且,她到底是个姑娘家,难保有人因此便欺她,我跟着去一趟,也能放心些。”
“可……那……”
叶谦情知他说得有理,一时有些犹豫,竟愣住了。
“这有何难?”
这时候,叶冬葵忙在旁开了口:“我同卫策哥一起,不就行了?进了城,其实卫策哥也不必到松年堂露面,只随便找个茶寮候着,我和我妹一块儿到药铺上去,有了消息,我立刻便能告诉他知道,倘若那汤老先生实在不讲理,保不齐还真有需要他出头的时候呢!”
他一板起脸来那样吓人,出来撑撑场面也是好的,嗯。
这算是个能解心中迟疑的两全之策,叶谦想了想,也便应承下来,道:“那你便陪着你妹子,若有了说法,你便赶紧去彰义桥告诉我。”
又少不得吩咐了叶连翘两句,那头,吴彩雀又捡了两个杂面饼塞给卫策,催着他喝掉碗里的粥,三人也便出了门。
卫策将自己的马就留在了叶家门外,同叶连翘和叶冬葵两个徒步进了城,一径来到松年堂门外,沉声道:“你俩进去,我就在对面的茶寮,有事只管来同我说一声就行。”
叶连翘抬头对他笑了笑,答应一声,刚要踏上台阶,谁成想那曹师傅正巧往门外张望过来,瞧见卫策,便是诧异地一抬眉:“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