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翘最近辛劳太过,总算忙完了一件事,顿时就觉得周身疲乏,却又不能不好生与他应付,闻言便也是一笑,伸手将阿杏递过来的另两个木匣子送到他跟前:“这是那草还丹,也制好了,可拿回去用着试试。”
柴北立刻如获至宝,珍而重之接过两个匣子,打开瞧了瞧,眸中一亮,喃喃感叹:“原来这草还丹制好,是这般模样?”
“是什么模样,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依着柴公子你给的那方子所制。我并未试用过,不知效果如何,但当中药材以及制作步骤,却能保证决计没错。”
叶连翘抿唇道:“柴公子拿回去之后,请你家里人用温酒或淡盐汤送服,只怕要吃上半个月,才知有没有效果,所幸……”
她原想说,所幸这草还丹中用的药材都算温和,长期服用坏处也并不太大,还没出口,却见阿莲匆匆地从门口跳了进来。
“东家。”
阿莲伸手往外一指,有点不安地看了柴北一眼:“我瞧见蒋姑娘的车来了。”
叶连翘眉间一跳。
是了,今日已是第十日,蒋觅云脖子上的黑布膏到了揭开的时候。昨日她原本应该让夏青去蒋家提醒一声,因为忙,竟然给忘了。…
“那我……”
柴北立刻站起身:“蒋姑娘未必愿意与我打照面,我还是回避的好,不过……”
他略有点迟疑地望着叶连翘:“这几日没见蒋家马车在门外出入,那蒋姑娘的伤疤……”
叶连翘颇为怪异地看他一眼,忍了又忍,将那句“你怎知蒋家马车最近没来”给吞了回去,笑道:“柴公子若真关心,还是跟蒋姑娘本人打听比较好,现下请你先回避,以免……”
“唔。”
柴北答应一声,倒也不含糊,领着他的两个小厮,三两步转出大堂,往右边去了。
他才将将出去,下一刻,蒋家的马车也在门前停了下来,头戴帷帽的蒋觅云也不要丫头搀扶,自己快步迈了进来,瞧见叶连翘,开口便问:“不是说那药敷十天吗,今儿正好到了日子,你怎地也不打发人来叫我?若不得空,让卫都头跟我姐夫打声招呼也好啊!”
说着又往前踏一步:“你是不是心里没底儿?我同你说过了,现在那伤疤的状况,我已经很满意,即便是效果不佳,我心里也只会对你感激……”
“不是。”
叶连翘忙拉着她往隔间里去:“说来怕你不信,可我的确纯粹是忘了,这两日事太忙……”
她心里明明是有数的,然而蒋觅云来得突然,弄得她也有点忐忑起来,将蒋觅云安顿在椅子里,回身吩咐阿杏打盆热水来。
“是要热水还是……”
阿杏咬咬唇,在旁问了一句。
很寻常的一句问话,却弄得叶连翘心里一阵焦躁,连日来烦闷的感觉尽皆涌上来,不由得伸手在椅背上拍了一下:“洗去膏子,自然是要用煮成温热的井花水,这事儿已经说了好几次了,你怎么就记不住?!”
阿杏吓了一大跳,往后一退,面上露出两丝委屈神色。
蒋觅云也很是讶然,除去帷帽,将叶连翘细细打量一番:“你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是问问,你发什么火?这脾气来得好生没头脑……”
“我也不知,这几日就是烦得慌。”
叶连翘紧紧皱眉,转头对阿杏道:“不是想冲你嚷嚷,别往心里去,赶紧去打水。”
接着,便做个深呼吸,看向蒋觅云:“黑布膏在皮肤上粘得很紧,揭开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些。”
话毕,用两根手指捏住了膏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