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那人的动作简直快得离奇,毫不费力地又堵了上来,叶连翘故技重施,几次三番都是如此,便有些耐不住,一跺脚大声道:“你耍流氓啊!”
四下里登时有几个人往这边看过来。
卫策却是只当没听见,连眉头都不曾动一动,自顾自冷着脸立在那儿,拿眼睛瞪她。
嘿你还好意思瞪人!
“你到底要干嘛?”
叶连翘使劲翻了翻眼皮:“要是想赔不是的话就免了吧,本姑娘忙得很,没工夫听,也……”
“我为什么跟你赔不是?”
卫策这才算是有了点反应:“我是想问你,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边风?”
“嘁,你说的话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叶连翘别过头不看他。
“我的话从来就不多,但句句有用。”
卫策寒着脸道:“我明明提醒过你,你也说自己记住了,昨晚你在干什么?”
不是……这种质问的口气是闹哪样?
“大哥——”
叶连翘长出一口气:“我在松年堂做事,人家是松年堂的东家,他都找到我了,难道我能让他滚?”
“他找你作甚?”
“关你……”
“说。”
叶连翘本想赏他一句“关你屁事”,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他盯了两眼,那难听话就有点说不出来,唯有认了命,将苏时焕想让她给苏大夫人养颜护肤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卫策听完,依旧毫无表情,沉吟片刻道:“你走吧。”
叶连翘:“……”
这家伙真是……神人呐!
叶连翘也是实在没力气跟他计较了,忙叨叨地转身,一溜烟跑进了松年堂里。
神出鬼没的卫策自打这天之后就再未出现,过了不上两日,苏时焕真个陪着苏大夫人一同来了松年堂。
那苏大夫人四十来岁,寻常时应是挺注重保养,面容瞧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一些,虽是眼角生了皱纹,皮肤却还不错,只是鬓边的确有了几缕白发,与她整个人极不相称。
她看起来像是个温柔娴雅的性子,打扮得也并不华丽,一身素雅,在大堂里与姜掌柜等人寒暄一番,款款地入了内堂,见到叶连翘,便冲她招招手,柔柔一笑。
“焕哥儿同我说,松年堂新张罗了个替人美容养颜的营生,还请了个姑娘坐堂,一开始我还不信呢。我想着,他一个男人,怎地就生出这么个念头来?今儿见这里拾掇得似模似样,还有你们这几个灵透女孩儿,我方算是信了几分。”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听在耳里很是舒服,一路说,一路搀着叶连翘的手在桌边坐了,含笑道:“焕哥儿告诉我,你年纪虽不大,却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城里的妇人们如今都信你,我难得回来一趟,便怎么也得让你给我想个辙。你看我这头发,顶上乌黑,两鬓却添了不少白发,还有这眼角的皱纹……家常用着面脂膏子,好像没甚效果似的,如今搽了粉,也有些盖不住了。”
外头小伙计送了茶来,笑嘻嘻搁在桌上便要往外退,却被苏时焕拦住了。
“母亲莫急,过会子再与叶姑娘慢慢说,我给您备了份礼。”
说着便吩咐那伙计:“你去与姜掌柜说,把我的东西取来。”
小伙计答应一声去了,不多时,又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个尺来长的匣子。
叶连翘低头去看,登时诧异。
这不是……叶冬葵做的那个妆奁匣子吗?明明早就做好了,却为何一直搁在松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