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建,身上带了多少钱?”
吴天跑回切诺基,拉开车门就问道。
范小建立马抓过皮包,说道:“老规矩啊,包里五千块,另外还有几百块零钱。”
所谓的老规矩,是范小建刚开始给吴天当秘书的时候,吴天给他交代的规矩,包里最少要备存五千块,免得自己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要出远门什么的——这年头可没刷卡这一说,还是身上备足现金才是硬道理。
眼见得范小建从皮包里掏出来一叠五十的新钞,外加几十张十块的“零钱”,吴天说道:“啧,不够,老韩,你身上带了多少?”
韩忠略一顿,立马动作麻利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来,打开了,却是厚厚一叠零钱,这是真正的“零钱”,最大面额十块的没几张,五块、两块、一块的却是不少,大约有了三四百块的样子。
“凑合吧。”吴天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车窗外,扫了一圈,说道,“小建,你去爬到那个房顶上,把这些朝人群头上撒出去!”
“啊?”范小建不禁愣得瞪大了眼睛,虽然跟着吴总两三个月了,很是见过一些这位的惊人之举,可撒钱这种事情,还真没遇到过,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啊。
“天少,撒钱干嘛啊?”范小建一脸肉痛的抓着钞票,说道。
“你没见我爸被人围堵住了吗?把钱一撒,就没人再去拦我爸了。”吴天照着范小建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嚷道,“快去!”
范小建却苦了脸,说道:“天少,我倒是想,可那房子我怎么爬得上去啊。”
吴天瞄准的那座房子是临街的一座平房,裕南风俗,盖房子都喜欢往高了盖,不像大城市里的小平房。顶多两米八就顶替那了,这座小平房足足盖了三米三的样子,这还不算屋顶周围还砌了一圈红砖护栏,没个梯子根本就别想爬上去。可这会儿事态紧急,上哪儿找梯子去啊?
“天少,我去吧。”韩忠插口说道。
吴天望了他一眼,说道:“好,上去后。看我的动作,注意别撒我爸身边了,不然造成挤踏就麻烦了。撒完钱你马上撤退,别被人看到你。”
韩忠一点头,接过范小建递过来的钞票,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坐在车里,望着韩忠脚步轻快的走到市委门口那座小平房后侧,身子顿了顿,眼见周围没人注意,韩忠当即抱着墙角。手足并用的向上攀爬起来,吴天不禁暗赞一声,看来高阳给自己招来的这个司机,还真是很有些真笨是的啊,虽然这平方外面没有粉刷水泥,红砖之间存在着可以扣手的缝隙,可要没点真本事,再大的缝隙你也别想扣着上房顶啊。
只用了半分钟,韩忠人已经翻上了平房顶,吴天探身出车门外。往市委大门口方向看了看,却见老爸还再被那帮家伙围着,不过这会儿郭明川安排的几个民警已经到了近前,在吴建国身前又布置了一条防线。将那帮家伙给隔开了,倒是增加了一点安全系数,就算等会儿引起一些意料中的“骚乱”,老爸应该也不至于受到波及。
吴天当即扭头朝已经站在房顶上的韩忠一点头,韩忠二话不说就甩手将手里约莫六千块左右的钞票给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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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下姓吴的有的丢脸了。”
市政府三楼。时宏森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点起一根烟,悠哉的抽了一口,说道,“刚才我叫他先来这边商量一下对策,他还不乐意。他还真当自己有多大能耐,还真敢跑去和他们理论?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这也无怪时宏森会这样说,遇到这种集体上.访的情况,地方领导一贯的做法就是先躲开一边,安排“相关部门”出面解决。遇到负责一点的领导,回头等事态稳定下来了,再指示解决一下,或者干脆就不管不顾,将相关的带头者处分一顿,将事情压制下去罢了。
毫无疑问,像吴建国这样想亲自出面解决问题的领导,根本就不会有,没得亲自出面了,问题没解决,那可就丢脸了,更别提谁知道那些情绪高度激动的上访者会不会当场威胁到领导安全?
“呵呵,时市长,我看这个吴建国也没什么厉害的,原来是咱们把他想得太聪明罢了。”时宏森对面坐着的市委副书记彭喜斌笑道,“等这次的事儿传开,姓吴的估计就没脸继续在花城呆着了,呵呵。”
时宏森微微一笑,却又微皱着眉头,道:“彭书记,这次的事儿不会出什么漏子吧?”
“能出什么漏子?”彭喜斌笑道,“小李心里有数,知道是不能碰姓吴的,就是围堵,让他丢丢脸,只能答应将钱拿出来把咯,出不了什么漏子。再说了,就算出了漏子,跟咱们也没关系嘛。”
时宏森还是隐隐有些不放心,他总感觉这次的事儿到目前为止,都太顺利了,以至于他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事实证明,时宏森的预感是正确的,就在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估计是成了,吴书记终于要铁公鸡拔毛了啊,呵呵。”彭喜斌笑道。
时宏森接起电话,一脸不确定的表情,说道:“喂,那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