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让简安礼过来诊诊脉,脖颈伤的有些深,听母亲说晚上疼的睡不好?我那里有些宁神香,晚些时候我差人给你送来,凝脂膏我托人买了几盒,等伤口好了每天早晚要记得涂,”楚少渊说到这里,又有些心惊胆战,忍不住埋怨,“你从小就怕疼,自己对自己下手也不知道轻一些,以前摔了胳膊还怕留下疤痕,现在脖颈上那么大的一道口子,留了疤痕你又要哭丧着脸好一阵子了……”

虽是埋怨的话,却架不住眉目中让人溺毙的深情,他琥珀般的眼瞳里满满的关切之意,絮絮叨叨说着他的放心不下。

婵衣听得嘴角止不住的上翘,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前一世那个杀伐决断的安亲王殿下……分明还是一个温和美好的少年,分明还是一副软心肠,好像分别了的这一个月时间,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

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手指,她轻声叮嘱:“你自己去西北也要当心……鞑子这次是有备而来的,你千万别轻敌,凡事多跟旁人商议,不要轻易下决断……”

说来说去,就是没有一句能给他提醒的话,她忍不住有些懊恼,自己上一世没有关心过这些事情,那时候只要一听到有关他的事情,心中便厌恶,更别说是去打听了。

上一世的他在临行前也来过一趟夏府,当时自己被陷害禁足,猛然看到他过来,火气上涌,恨不得他离的她远远的,只怕自己一沾上他再倒霉,没想到这一世,她竟然能够跟他这样平静的窝在一起说话。

上一世的自己明明是再循规蹈矩不过的人……而这一世,竟然连话本子上头的互定终生的事儿都大胆的做了……

婵衣脸上烫了起来,垂下头看着琉璃窗上头被太阳照射进来的光亮,心中有酸有涩但更多的却是甜甜暖暖的滋味。

楚少渊笑的欢喜,伸手揽过她的肩头,下巴窝进她的肩窝中,脸上带着心满意足,“西北那边你不用担心,王珏已经将情势都打探清楚了,大哥的伤也都好全了,等我过去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说到一半儿,又有些不放心,将云浮城里头的势力都过了一遍心,温声叮嘱:“倒是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千万当心,顾夫人亡故了,难保顾家不会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好在顾仲永的差事被安排到了川贵,他治完了丧等过了年就要走马上任了,顾奕伤的重,我估计他得养最少半年才能活动,你若是要出门,一定要带齐了人手,跟车的粗使婆子多带些,遇见了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反应,能不出门尽量就不要出门,我最多两年就能回来……”

回来之后,身上有了战功有了前程,到时候上门提亲,母亲应当不会太反对吧……这般想着,楚少渊嘴角止不住上翘,声音坚定:“等我回来,十里红妆,我定不负你!”

说来说去又绕到这个话头上来,婵衣不禁红了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意外的瞧见他脸上带上了窘迫之态,不由的笑弯了眼。

楚少渊见她笑的欢喜,嘴角也带上了笑,轻轻抵住她的额头,花瓣一样的嘴唇压在她的小小的唇上,细细的吻了几遍,心口嘭嘭嘭的乱跳不已,脸上也一片通红。

回宫之后他又做了几回那样的梦,梦里头她对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说出的话像是利刃一般,总能够将他的心戳的千疮百孔,他心中惴惴不安,直到将她亲手给他做的东西都搂在怀里,闻着她留下来的气息,才能够渐渐安定。

他们相见的次数实在太少,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所以但凡见到她他便会忍不住想亲近她,忍不住想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确定她在身边,可真的拥她在怀里了,他又止不住脸红心跳。

只有他知道,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云淡风轻。

婵衣看着他脸上的绯红,自己反倒淡定了,认真瞅着他的神情,就有些失笑,指尖轻点上他眼角下那颗鲜艳的朱砂痣:“轻薄我的人是你,怎么脸上红成这般的人还是你?”

她略带着凉意的手指点在他的脸颊上头,让他脸上的温度更高,楚少渊伸手握住她的手,脸上绯红更甚,“不许笑话我。”

少年羞赧的面容上头点点红晕,搭上他极盛的容貌,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欢喜,婵衣轻柔的笑开,捏了捏他的手,怕他当真羞的紧了,转了话题:“我听萧清姐姐说太子原本是要跟你比武的,顾奕为了帮你才会被太子所伤,你刚才说他伤的很重?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人听着惊心动魄的……”

楚少渊敛了敛神情,怕吓到她,话说的含糊:“楚少洲那天是被顾奕挑拨才来找我的麻烦,顾奕不过是做戏罢了,我也就将计就计的将身旁的空档让给了他,谁知道他武艺太差,连楚少洲的一招都接不下,他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婵衣目瞪口呆,他私底下居然叫太子楚少洲,要知道太子的品阶可是要比他这个皇子高出许多的,又是嫡子,他怎么敢……

她连忙看了看四周,琉璃窗外头的丫鬟仆人都在远处,没人敢接近暖亭,所以他们说的话是没人能够听到的,她轻声道:“你别这么不顾及,太子的名讳岂可这般轻易就出口,当心被人捉了把柄,这种事儿还是要注意……”

楚少渊笑起来,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我有分寸。”

婵衣不好再劝,回头思索他刚刚的话,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始作俑者竟然会是顾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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