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王道:“这也是卫家咎由自取,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只是可惜连累到太子……”
“别提那个蠢材!”说到太子,皇帝就止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道:“朕的儿子里就数他最不似朕,一点儿脑子也没有,到了雁门关竟然会被卫风耍的团团转,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朕的十五万军队怎么会只剩下不到九万人?若不是他重伤在身,朕恨不得打死这个蠢货!”
广宁王默然叹了一口气,想必在皇上心中,太子已经不堪重用了吧,否则也不会一提起他来就满脸的怒气。
可太子毕竟是储君,贸然废黜只怕会使朝政动荡。
他劝道:“太子年纪尚轻,经此一事之后,想必会有所长进。”
皇帝却摆摆手,“你不必替他说话,他年纪尚轻,那意舒不是更年幼?意舒今年才十五,就能做成这么多事,可他呢?不单比意舒年长三岁,更是从小就跟着名家大儒学习文治武功,朕还亲自带在身边一手一脚的教导朝政,可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在宫外长大的孩子,你让朕如何不痛心!”
皇帝话里的意思让广宁王止不住吃了一惊,随着卫家的颓势,连太子都要被牵连,难不成皇上真的有废黜太子的念头?
这般想着,就又听皇帝道:“云熙,你虽是朕的弟弟,但却是朕看着长大的,有些事朕也不瞒你,”皇帝抬眼看着广宁王,“朕的江山百年之后能够继承的,绝不会是那个蠢货,有些事,该准备起来了。”
广宁王听得这句话,惊的立即跪下来,“皇上,现在朝中局势还尚未平稳,您若是在此时废黜太子,只怕会引起动荡,不如等局势平稳下来,再说其他,您这十多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多一天少一天的时间么?”
话里的意思被他点破,皇帝也不再隐藏心思,低声笑了笑,淡淡道:“人都说当皇帝幸福,可谁又知道,皇帝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随心所欲想如何便如何,朕这一生,忍耐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总不能眼看着下一辈再这样艰难,若是满朝文武都不同意,便让他们来与朕说道吧。”
广宁王知道,他劝不进去了,皇兄已经下了决定,只是不知会不会像对卫家那般利落。
但是能知道的是,往后朝中的局势只怕不会太平了。
……
而此刻的昌平伯却是满面愁容的在屋子里打着转。
“你们说说,眼下这样的局势,我还怎么伸手去捞卫家?难道还真的要冒着大不韪的罪名,去跟皇上说,卫家不该被惩处么?太子也实在是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他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分析朝中局势,“如今但凡跟卫家有点牵扯的都被皇上盯上了,我们家只怕也是其中之一,若是皇上打着一锅端的主意,只怕我们就是不凑上去,也要被皇上连带着发落了,更何况现在又是凑了上去,只怕更是要被皇上记恨!”
他的幕僚摇了摇头,“伯爷的担忧不无道理,想来太子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自身难保了,若是太子殿下被牵连到了,我们昌平伯府又向来与安北候亲近,到时候就算您不被皇上发落,往后仕途上头也难有进益。”
昌平伯心中烦乱不已,这也正是他所担忧的事情,他现在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若是先前没有投靠了太子,也不会弄得如今这般,进不得更退不得的境地。
他眉头紧蹙,止不住后悔道:“当初就不该将小女许给太子,否则如今也不至于……”
幕僚心中叹息,现在再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伯爷这些年靠着太子委实得了不少好处,这个时候太子遇见了这样大的难事,伯爷不说想想办法,尽是推卸责任,甚至还责怪起旁人来,怎么做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的时候不见他说这样的话?
只是这些话却不好说出来,他脑子转了转,低声提醒道:“伯爷,如今之计,只有让皇上将怒火都发放到卫家身上,才能够将太子殿下摘出来,否则皇上定然是要牵连到旁人的。”
昌平伯却皱起眉头来,连声否定:“这不行,你没听太子妃派人递过来的话么?务必保住卫家,若是卫家保不住了,难保太子不会在盛怒之下将我们推出去!”
幕僚却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伯爷听我一言,虽说这是太子妃让人递来的话,但我认为太子殿下的意思想来并不是太子妃所说的那般,定要保住卫家,而是要让皇上不牵连到太子殿下,只要不牵连到太子殿下,那么作为太子妃的娘家,皇上也会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不会迁怒到您身上。”
昌平伯眼睛亮了亮,看向他:“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若是真的能将皇上的怒火都发作出来,倒是也好过现在这般提心吊胆。”
幕僚沉思片刻,道:“其实这也简单,皇上不是还没有定卫家的罪名么?既然皇上之前派人围了卫家的宅子,又没有什么动作,那说明皇上那个时候还是一心向着卫家的,而这个时候只要将皇上的怒气对准了卫家,便能够将事情一劳永逸的解决掉。”
昌平伯点点头,“确实如此,虽说皇上围了卫家的宅子,看上去像是防备卫家,但实际上也有保护卫家的意思,皇上又是个念旧情的君主,想来皇上应该有意要放卫家一马的,只不过现在却是因为证据确凿,将皇上的怒火挑了起来,才会这般。”
幕僚趁热打铁的说道:“安北候跟世子都已死,而安北候的弟弟卫搏跟安北候二子卫治如今还尚在,您可以联名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