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连忙走上前去,递给他帕子让他擦汗。

楚少渊笑着从她手中接过帕子,随便擦了擦,温声问道:“怎么起这么早,昨天累了一天,不多睡一会儿。”

“还说我,你起的不是更早么?”婵衣瞧见他脸上的汗一直往出冒,转头吩咐锦屏,“去准备热水,王爷要沐浴。”

楚少渊摆了摆手:“不用了,我随便擦一擦就好了,你饿不饿?昨儿吩咐厨房炖了只乌鸡,一会儿多喝几口汤,你的身子一向不强健,别三日回门的时候瘦了,到时候母亲又要心疼。”

婵衣向来喜欢干净,尤其是出了汗之后定是要沐浴的,此刻瞧他一身的臭汗,不由分说的将他推到净房,念叨他:“不行,随便擦一擦等一会儿吃了早膳又要落一身,再换了礼服进了宫,顶着大太阳拜长辈祭太庙先祖,到时候还不得给捂得浑身都是馊味儿?到时候身上难受不说,万一皇上让你上前说话,一闻你浑身的馊味儿,难保不会觉得你这亲白成了。”

说的头头是道的,让楚少渊忍不住笑了,伸手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这才不到一天,你就嫌弃我浑身馊味儿了,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婵衣连忙手脚并用的推开他,轻呸了他一声,“昨儿被你抱了一晚上,到现在胳膊还酸疼呢,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就不知道你浑身硬邦邦的隔得人难受么?偏还抱得那么紧,让人喘口气儿都难。”

她一边说一边去解他的腰带,将他一身的短打悉数脱下来,用巾子帮他擦汗。

“怎么我一点儿也没发觉?”楚少渊一边脱着衣裳一边奇怪的问,

短打一脱,露出精壮的腰身,让婵衣脸上一红,忍不住道:“你倒是睡的香,哪里知道这些。”

她尽量不去看他的身体,将巾子沾湿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他的汗,眼睛一抬,看到他脖子上头挂着的玉蝉,不由得捏在手里,看了他一眼。

楚少渊低下头就瞧见自己脖颈上头戴着的玉蝉被她发现了,他伸手想从她手里取出来。

婵衣手一转,将玉蝉摘了下来,“这么大个人了,还带女孩儿才喜欢的东西,你丢不丢人?”

楚少渊笑了起来,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眉眼温柔的像是四月里的风一般,“这还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给我的,纵使有些秀气,我也舍不得摘,”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轻轻转动,像是宝石一般流转出耀眼的光华,“可惜你却不记得了。”

婵衣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了?”

楚少渊嘴角神秘的翘了翘,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深意:“你若是记得,就不会在我刚来夏家的时候那样不喜欢我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时的神情倨傲极了,不止认不出我来,还骂我是小叫花子,说我去谁家不好非要来你家。”

婵衣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睛瞪了瞪:“你怎么这么记仇?你当时长得又瘦又小,可不是跟街门前的小叫花子似得,再说后来母亲不是因为你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么,你怎么还能一直记到现在?”

记得,是因为在意,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转身就不认得自己了,反倒显得自己那几年牵肠挂肚的可笑。

他一低头就瞧见心爱的人瞪着眼睛,眼波间流转着几分薄媚,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掩住自己嘴唇的手。

“你那时候才四岁,自是不记得我了,可我却忘不了你,你当时拿了栗子糕给我吃,还气鼓鼓的把玉蝉塞给我,想让我做你弟弟,结果后来我真的成了你弟弟,你却转身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你说该不该罚……”

他这么一说,婵衣这才隐约的回想起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四岁那年跟母亲头一次出门去广安寺进香,霜云表姐得了个玉蝉的挂件儿给她瞧,她知道自己名字里头有个婵,便下意识的不喜欢别人手里拿着玉蝉,硬是抢了过来,跟着的乳娘嬷嬷要她还回去,她一溜烟就跑到院子里,结果到了后来她迷了路,手里只拿着几个栗子糕。

她发现走丢了,正要哭,就见到院子里头好几个人围着个弱小的男孩打,她从小在家里就是霸王,自然是上前一下就喝止了他们,并威胁说:“我父亲在大理寺做官儿,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父亲,把你们通通都抓起来!”

那群孩子也许是被她通身富贵的打扮吓着了,一窝蜂的全被吓跑了。

她瞧着被打的那孩子又弱又小,脸上还脏兮兮的,原本想用帕子帮他擦脸的,可帕子里包着栗子糕,他正巧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只好让他用帕子垫着吃栗子糕。

说句实话,她并没有看清楚自己救了的这个男孩儿长什么样,只是因为那时候他刚好出现在她跟家人失散的情形下,她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大人,保护了弱小的他不被人欺负,才说希望他做她的弟弟。

而给他玉蝉,也不过是因为先前见大哥跟人家拜把子,用自个儿的汗巾与人交换。

她想想,觉得汗巾都是母亲给做给她的,上头绣了可爱的长耳朵小兔子,她实在舍不得,便拿了玉蝉给他。

没想到原先被欺负的惨兮兮的人竟然会是楚少渊。

婵衣忍不住想笑,将玉蝉收进口袋中,“当年给了你玉蝉之后回去我就被母亲打了屁股,由此可见你我的梁子就是从这里结下来的。”

楚少渊见她要收走自个儿的玉蝉,不依起来:“还说我小气,你不是比我还要小气,十年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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