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了,为父自有主张。”

楚少修眉毛皱了起来,心里十分不满,他不愿意再拉下面子给人踩了,还想再劝几句。

就听楚云译喃喃道:“如今的情形,跟当年真是太像了,为父当年错过一次,这一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

雨下了一整夜,秋日的雨水十分凉薄,下一场少一场,天气也越发的冷。

早上婵衣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气,似乎连伸出被子的胳膊上都能感觉到那一股子凉意,她搓了搓胳膊,坐起来摸了摸挂在一旁的衣裳,就感觉身边的衣裳上也结了一层湿意,又冷又潮让人觉得十分难受。

她忍不住又往被子里缩,直到碰触到身后那个温热的身子,她才觉得刚才的凉意散去了些。

楚少渊身子往前凑了凑,伸长了手臂,将她的腰身勾住,头凑过来轻吻她的脖颈,声音软腻,人也分明是处于将醒未醒之际,有一些迷糊,迷糊中还略透着股子慵懒的黯哑:“……晚晚,什么时辰了?”

婵衣侧了侧身子,索性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怀里,一边看着外头将将露出鱼肚白的天色,一边掩着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的:“大约快进卯时了吧,昨儿雨下了一夜,半夜我还听见雨声颇响的不停的打着房檐,像是有人在耳边敲锣似得,看这个样子,估计也是才停不久吧。”

因她一向睡得浅,这几日又照顾他,更是心里醒着些神,有一点儿动静就容易惊醒。

楚少渊顺势在她肩窝处蹭了蹭,鼻尖稍稍有些发凉,这么说了两句话,似乎将他的精神勾回了些,哑着声音问她:“今儿是不是还要早起?”

婵衣怜惜他的伤,转过身子轻拍他的背脊,柔声的哄他:“你身子不好,若是还觉得困,就再睡一会儿,左右也还早,大哥他即便是迎亲也还需再过两个时辰,趁着现在能睡便再睡会儿,今儿还要忙,尤其是你现在身子还未恢复,别又像昨天似得,宴席刚散你就累得睡着了。”

是了,今日是夏明辰跟谢霏云的正日子,作为妹妹跟妹夫,自然不能缺席这样的重要的日子,而且楚少渊昨日还那样张扬的出现在夏府,今日则更不会无故就这样缺席。

只是婵衣心疼他的身子,总希望他能多休息。

楚少渊略微低头,便抵住了她的发顶,乌黑的秀发散在大红的绣着鸳鸯戏水的刻丝枕巾上,两种极致的颜色更衬得红的更红,黑的更黑,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他轻笑一声,磨蹭着她的头发,“晚晚将我当成纸做的人了,我的身子哪里这样单薄,都是些外伤,也已好的差不多了。”

他伸过手去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引着她往他身上摸去,落到他腰腹间的那个结了痂的伤口上时,他明显感觉掌中的小手抖了一下,连忙轻拍几下。

安抚她道:“你瞧,这不是都结了痂快好了么,就是痒,晚晚帮我在周围挠几下吧。”

他轻声细语的在耳边央求,说实在痒得受不住,却让婵衣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的,只想骂他不要脸,以为她真的听不出他一语双关的话?

但左右自个儿都嫁给了他这样不要脸的人了,既然改变不了什么,也只好随他不要脸了。

她小心的避开那个结痂的伤口,力道放的很轻,只在他周围的皮肤上轻挠了几下,“觉得痒是因为伤口正在一点点的恢复,你忍忍便是,等这痂都落了,我叫人买凝脂膏来给你用,管保往后不会留下疤。”

自从上次在盥洗室,婵衣帮他擦洗过身子之后,看到他一身的伤,忍不住骂了他,他便总是念叨,“往后这伤定然会留下难看的疤痕,晚晚要不喜欢了”这样的话,让她哭笑不得,只好软言细语的劝慰,并一再保证绝不会不喜欢,才哄得他不那么念叨了。

如今听见他再提起伤,她便下意的又拿了先前的那一套说法来哄着他。

楚少渊弯唇一笑,这几日她的一举一动,一个抬眼一个垂眸都让他觉得窝心极了,因为她简直是时时刻刻都在用哄孩子的口吻来哄他,他甚至觉得他受一次伤也值得,当下满足的点头。

索性更稚气的逗她道:“还是晚晚懂得多,我只道痒,便想挠几下,晚晚却知道这是伤口要恢复的兆头呢。”

听他这么说,婵衣无奈的想说一句,她简直是要被他这般三岁稚子般的语气给蠢哭了,平时看着好好的人,一到了她跟前就犯蠢,说话做事通通不像个大人,反而比三岁稚子还要稚气冲天。

偏她说不能说,骂不能骂,更不要说打,她也舍不得下这个手,只好心中叹一口气,反手轻拍几下他的背脊。

轻叹一声:“乖,不闹了,再睡一会儿,到了时辰我叫你就是。”

楚少渊点点头,将她搂得更紧了几分,轻轻蹭了蹭她满头散落着的秀发,笑得甜甜绵绵:“晚晚也再睡一会儿吧,今儿你作为夫家人,也要有的忙,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再眯一会儿。”

两个人说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哄谁睡的。

总之夫妻两个又手压着手,头挨着头,抱成一个团儿,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锦屏轻声在帘子外头唤说:“王妃,已经卯时三刻了,再不起怕是要误了时辰。”

婵衣这才又从黑甜乡睁开眼,一瞧窗户外头已然是天光大亮,她连忙坐起来,伸手拿了衣架子上头的衣衫来穿。

一边穿一边不忘侧头去看楚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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