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性子活泼的丫鬟在,还是多少能够缓解一些氛围的,而婵衣自己也十分舍不得将锦瑟这样的丫鬟放到外头去,想了想,道:“那我便让人问问郑小郎,看看他是否也对你有意,不过说好了,你往后可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嚷出去,让人听见了要说你不庄重,若是让郑小郎的爹娘听见了那还得了!”

锦瑟福身笑道:“那是自然,若不是王妃问我,我自然是不会将这些事到处说的,就连锦屏姐姐都不知道这件事。”

锦屏听锦瑟这副得意的口气,简直是有些啼笑皆非,伸出食指重重的点了她的额头一下,嗔道:“说你愣你还真愣上了,这种事儿哪个女儿家不是偷偷藏着掖着放在心里的,偏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还好王妃性子宽厚,若遇上个性子狭小的主子,看不将你打个皮开肉绽!”

锦瑟吐了吐舌头:“正是因为是在王妃面前,我才敢这般放肆的,若是对着锦屏姐姐,我可是半点都不敢流露的,就怕锦屏姐姐恼了我。”

“这么说来你还委屈了不成!”锦屏忍不住瞪她一眼。

一屋子丫鬟听她们这么打着嘴仗,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说笑着,二门上的丫鬟急匆匆的进来禀告:“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有皇后娘娘的口谕。”

婵衣心中猛地一惊,皇后什么时候从朝凤宫解了禁的?怎么她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

她急忙站起来道:“快将人请到花厅!”

屋子里的丫鬟们连忙给婵衣更衣梳头,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宫里头传话的宫人也到了花厅。

来的宫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官儿,容貌上头看不出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圆圆正正的脸盘,脸上的笑容和善而亲切,保养得极好,一点儿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婵衣笑着看向宫人:“不知皇后娘娘的口谕所谓何事?”

宫人恭敬的行礼,声音温和而低沉:“明儿就是年三十了,咱们宫中的惯例是三十的时候祭拜太庙然后吃宴席的,皇后娘娘得知三王爷远在福建,怕王妃一个人在府中寂寞,特让奴婢请王妃一同入宫吃宴席呢。”

虽然宫人的礼仪完美无缺,而且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十分的恭敬,但婵衣就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且伴随着宫人那抹完美的笑容之下,越来越盛。

宫人静静的等候婵衣的回答,并不催促。

婵衣抬眼看了看宫人不慌不忙的样子,将心神稳了稳,笑着道:“皇后娘娘体恤妾身,真是让妾身感到受宠若惊,既然这是宫中的惯例了,那妾身必然谨遵皇后娘娘口谕,只是不知道明天什么时辰入宫妥当呢?”

宫人听了她的回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几分,柔声道:“一般都是过了早朝的时辰入宫,然后晚膳过后回府,不过皇后娘娘说了,今年大燕不顺的事儿太多了,所以想要跟几个皇子公主们一道儿守岁,便特意吩咐奴婢转告王妃,在未时左右入宫便是了。”

婵衣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那股子不安似乎已经落到了明面儿上,让人觉得里头必有内情。

她忍不住想,皇后娘娘这样的部署,难道里头有什么深意?

照理说楚少渊是直接导致卫氏一族流放的罪魁祸首,皇后娘娘便是再大度也不可能会对她这般和颜悦色,更何况皇后并不是个宽和的人。

只不过即便事实是婵衣所想的那般,婵衣在此刻是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的。

她笑着点点头:“那好,这几日府上的庶务太多太乱,索性还有些时间,够我将府中事务交代好。”

宫人也笑了笑,没有说半句闲话便告辞了。

婵衣让人给她打赏,她连瞅都没有瞅一眼便推辞了。

婵衣心中那股子不安之感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近越来越大。

直到到了第二天未时末,婵衣才磨磨蹭蹭的入了宫,身边只跟着锦心跟锦屏两个丫鬟。

……

太子正在朝凤宫跟皇后说话,便听见宫人来报,说安亲王妃已经到了殿外。

皇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并没有急着宣安亲王妃进来,而是转过头来对太子道:“皇儿,虽说将她传进宫来能省些事,但本宫一想到你舅母的死,就看她浑身不得劲。”

太子笑着安抚皇后:“母后就当她是一尊塑像,再不济,您是她的婆母,只要您想,她怎么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儿去,您若是不爱见她,等会儿随便找个由头发落了她便是,无论罚跪也好或者是什么也好,她在宫里总不至于翻出天去。”

皇后也是被关了好几个月,将原本性子里的一些锐气都磨得快平和了,此时听见太子的话,像是才意识过来似得,点头道:“皇儿说的有道理,她不过是个做儿媳妇的,成亲的时候就没有来拜见过我这个婆母,这会儿我便是磋磨她,也不会有人替她说话。”

太子看皇后终于恢复了些往日的精神,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应道:“母后只管磋磨她就是,等过了今日,她是死是活还不是看母后的心意,若是她不听话,母后便是让她去死,她也只有乖乖去死的份儿。”

太子语有深意的话,让皇后精神越发的好转,“还是皇儿痛惜母后,不过此番行事也要小心谨慎才是,皇儿须知道你父王并不是个软心肠的人,但凡出手就一定要永绝后患!”

这一点太子一早就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田地,还要靠手段耍计谋才能有望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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