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凤锦修和冷香就再一次被带了过来,还没等皇帝说什么,凤锦修就主动跪了下去,冷香也跟着跪下,凤锦修拿出香囊,但不一样的是,香囊是打开着的,他对皇帝说道,“父皇,这个香囊根本不是母妃留给儿臣的,有人替换了母妃留给儿臣的香囊。”
“你说什么?”皇帝愣了一下,走上前去,从凤锦修手里拿起香囊,仔细看了一下,和之前他看到的一模一样,香囊里面打开却不是什么香料,而是一个用布制作的几乎和香囊一样大小的人偶的头,上面绣的清楚,但人偶的眼睛却是用大红的线缝成了两个大红的叉,嘴却是缝着很大的笑容,笑容嚣张极了,几乎覆盖了整张脸,鲜艳的红色,看上去诡异至极,除此之外,人偶背面用黑线缝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凤锦夏的生辰八字,字迹工整,和前面的诡异笑容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有几分触目惊心。
这是皇帝看过的了,便把这个传给皇太后看,皇太后又给了丞相,丞相看完交给皇帝,倒是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当事人凤逸,不过凤逸倒也不尴尬,皇帝从丞相手里接过来又直接扔给了他,他看了一眼,说道,“这是诅咒。”
还用你说吗?皇帝和太后都若有若无的瞪了他一眼,他不说话,皇帝看着凤锦修,凤锦修说道,“父皇,这个东西是不是母妃的暂且不论,但这个香囊一定不是母妃留给儿臣的。”
“哦?”皇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凤锦修把手里的香囊拿出来,说道,“奶娘不忍儿臣受冤屈,便仔细看了这个香囊,香囊外面的图案虽然和母妃留给我的一样,但这个交颈鸳鸯的图案在天凌非常常见,而这个香囊的布料,却根本就不是母妃的。”
凤锦修说完,所有人都看着他,丞相想开口反驳两句,凤锦修已经示意奶娘说话了,冷香说话声音很高,手上拿着香囊有点儿颤抖,几乎像是在大喊大叫,说道,“皇上,香囊不是我家小姐的,不是……”
她的大嗓门让人烦闷,皇上皱了皱眉,但冷香继续说道,“我家小姐出阁时,老爷夫人赐的香囊是交颈鸳鸯,寓意小姐与皇上百年好合,但我家小姐祖上蜀中,夫人做的香囊用的是蜀地最为有名的蜀绣,而这个香囊,和蜀绣虽然有些像,但它却是来自江南的苏绣,更是罕见的苏绣双面绣。”
为什么说罕见呢?这件事皇帝和太后都清楚的很,甚至丞相也很清楚,苏绣双面绣确实制作复杂,但并不是没有人会制作,只是因为放眼整个天凌,绣双面绣最好的绣娘不是别人,而是六年前因巫蛊而死的倾皇后苏倾,苏倾是丞相夫人苏蓉的嫡亲妹妹,苏蓉在江南时名声就不是很好,而苏倾不同,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柔贤惠,不但长相惊若天人,更是拥有苏绣的刺绣绝技,一手苏绣双面绣出神入化,其繁复程度没有任何一个绣娘可以比得上,也因此,苏倾的刺绣不仅是在天凌,在江南盛产刺绣的地方也是千金难求,加上苏倾出身高贵,家人并不愿她抛头露面,自然她的绣品也很少出现,就算出现也都是为了送人,市面上从来没有买过的。
而奶娘果然又接着说道,“这香囊正是倾皇后娘娘的绣品,是倾皇后娘娘当年初到皇宫之时送给秦贵妃娘娘的那幅。”
“胡说!”丞相忽然惊了一下,当年倾皇后入宫不久,秦贵妃算是她的小姑子,看在自己姐姐的面子上,苏倾答应送一副双面绣给秦贵妃,但那时没空,加上苏倾的绣作之所以出名也因为她不常绣,只有灵感来了才会绣出一副传神作品,结果两年后夏妃难产而死,托孤给秦贵妃,秦贵妃又悲又喜,接过孩子那一刻,苏倾感慨万千,便实现当时的承诺,送了一副双面绣,正面交颈鸳鸯,背面是当天托孤之时秦贵妃抱着孩子的样子,神态极为神似,除了苏倾,没人绣出这样的作品。
而除此之外,苏倾在六年前因为巫蛊之案被皇上力排众议处死,虽然没有涉及到苏家,但苏家依旧震怒,苏家家大业大猖狂至极,仗着丞相府权势,从此再也没有给皇上交过任何商税,不许苏家子弟为官,更不会迎娶皇室女子,而且苏家主为女儿不平,禁止江南所有绣娘再绣苏绣双面绣,从那以后,双面绣再也没有出现,所以双面绣罕见,这幅绣品,一定是出自苏倾之手。
丞相不清楚秦贵妃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到了凤锦修手里,但和巫蛊涉及上即使当年的苏倾依旧被处死,秦贵妃也很难保全,他立刻冷声开口,“皇宫所有人都清楚,倾皇后赠与秦贵妃的刺绣是一副画,而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香囊,不知是什么人诬陷罢了!”
皇帝脸色阴沉,凤锦修却是不慌不忙,他看着冷香说道,“父皇和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奶娘虽然是母妃的婢女,但奶娘却是来自江南,而且,奶娘也会苏绣双面绣法。”
丞相睁大了眼睛,太后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冷香拿起那块香囊,从香囊一角抽出线头,很显然,这线头是随意弄上的,这个香囊之前就被拆开过。
冷香随手一拉,香囊便被拆开变成一块布料,冷香声音依旧很高,说道,“皇上,这个交颈鸳鸯并不是倾皇后绣的,是有人在倾皇后的画上绣的鸳鸯。”
“什么意思?”皇上不懂刺绣,但皇太后也是女子,自然还是明白的,从冷香手里拿过那块布,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说道,“这个鸳鸯绣的虽然不错,但也只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