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侑是太子,如无意外,将来也是南诏的一国之君,他们走得近了,难免会惹人猜疑。

姓杨的女官领她到了东院,正厢房常年都有人打扫,就是直接入住也不打紧,至于什么房间摆设,她也并不太懂,就让她直接全权处理了。看完房间,杨女官又引她去浴池,早有人在浴池边摆好了清酒和新鲜水果,还有两个托盘,一个是更换的新衣,另一个则是花瓣和胰子。

“楚姑娘想点哪个丫鬟服侍?”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杨女官也不多说,直接告退了。楚昭华对她的感觉其实并不差,只是--她的目光凝在托盘里的新衣,布料虽不是最名贵的,但也不俗,样式简洁,倒和之前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身上穿着的宫装制式相近。

她笑着摇摇头,除去衣衫,抬脚踏入浴池没在水中的台阶上,慢慢地沿着这些白玉台阶,走了下去。她打散了头发,先把一头乌发用胰子洗濯干净,又清洗身体,对着水面,她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她的身上还有那么几道陈年伤疤,并不是那么无暇,只是她已经不太记得每一处伤疤的由来。

她靠在浴池的边上,闭上眼享受着被温泉包围的滋养,眼前水雾弥漫,她抬起手,手中举着一枚玉牌。那块玉牌已经用金子镶过边,把之前的裂痕全部拼接上了,还把拼接金丝的地方连成了一朵梅花,再加之工匠的手艺精巧,倒令人猜不透这究竟是用来修补还是以此作为修饰。

如果将来有机会,她可以用这枚玉牌送做李毓大婚的贺礼,虽然远算不上贵重,但她想李毓应当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并不会介意。

“楚姑娘手上这枚玉饰看上去倒很特别,不知道可否借我一观?”姓杨的女官去了又来,楚昭华听见她的脚步声靠近,也当做没听到,毕竟她身上没有杀气,退一步说,就算她手上拿着兵器,若想要伤到她半分,还不如自戕来的更快,起码她还会吃一惊。

楚昭华将玉牌收进手心,笑着道:“不是什么名贵的玩意,没什么好看的。”

杨女官跪坐在她身后,一双柔软的小手捧起她的一头乌发,用梳子细细地梳着:“楚姑娘觉得身子舒坦些没有?这温泉水中还泡着药材,对身子十分有益。”她梳了几下,又笑道:“姑娘的头发摸起来十分柔软,我们南诏有句古话,说是头发柔软的人,性子也是十分绵软的。”

“可惜这句话对我来说,就不成立了。”她的性格肯定跟绵软没什么关系,哪怕就是软弱一点,也不知道死了几回了,哪有现在嚣张地继续活着的机会。

杨女官为她梳好了头发,用棉布包裹着铺在水池边上,又殷勤地倒了酒给她。楚昭华看都没细看,就一饮而尽,对方又很快把她手里的酒杯满上了。

“这酒倒是不错。”

“这种酒是南诏特有的,用三种鲜花酿成。姑娘所喝的这壶,鲜花取得是每一株初次结成的花骨朵,选取的时候,有碎裂的不要,花萼和花心不正的不要,花瓣有血丝或是黑点的不要,哪怕南诏有许多花城,能经得住这样严苛删选的,也就不多了。而酿酒用的原浆,也是用细白米打磨八道工序后,佐以竹子上所凝结的霜露才酿成的。这样的酒叫初花酒,喝起来并无花朵甜腻之气,反而有股竹子的清气。”

楚昭华看着酒杯中清冽的酒液,反而觉得其中的滋味难言了,她既不懂酒,也不嗜酒,最多就是一口闷了,反而浪费这样的心思和好酒。

杨女官继续道:“贡品级的初花酿,一年光景下来,整个南诏也不到一百坛,有三分之一是作为进贡的酒品送到西唐去的。而剩下的都是进贡给当今圣上,圣上举办宴席时候,或是臣子立了大功,才会赐下一些。太子殿下今年也不过得了三坛初花。倒是宁南郡主更得圣上喜爱,瑞王府得了五坛呢。”

“别看宁南郡主只是郡主,还没有封地,用度上却是比照公主来的。就算是最受宠的公主,碰见宁南郡主也是要礼让三分的。”杨女官取走了吸干头发上水分的棉布,笑着道,“姑娘可以起身了,温泉可不能泡得太久,不然起来的时候会头晕的。”

楚昭华闻言便缓缓从白玉台阶上走了上来,杨女官捧着另一块干净的棉布,包裹在她身上,又拿起了装着新衣的托盘,她眼睛看着图托盘里的衣裳,笑道:“姑娘今日刚到,新制的衣裳还没这么快做好,我看你我的身量差不多,就把我的先拿过来了,还是全新的,刚从制衣局取回来,都没上身试穿过。姑娘不会嫌弃吧?”

楚昭华勾了勾嘴角:“自然不会。”

她擦干身子,伸手拿过衣裳,披在身上,只一会儿就穿戴整齐了。杨女官看着托盘中的三件配饰,又问:“姑娘不需要配饰了吗?这样是否太素了。”

南诏女官的外衫本来就素雅,她拿来的这件就更是素淡了,穿得不好,反而会显得憔悴和寒酸,要再配上配饰,才能显得雅致而非朴素。楚昭华容貌本就秀美,唇红肤白,衣着朴素反而有种纤弱之感,若是太过华丽,反倒显得太有攻击性。

杨女官收起了托盘里剩下的配饰,又道:“姑娘之前说腹中并不觉饥饿,只是现在不饿,等下就难说了,刚巧制膳局送了些精细糕点过来,姑娘不如先去挑些爱吃的?”

“那些糕点是送来给太子殿下的,殿下尚且未尝过,我又怎么好先挑?”

“姑娘可错了,”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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