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目送他们离去。
“你们发生了什么?”秦川南不敢问的话,阮绡却是敢问的,不但敢,还真的问了出来。
“有一件大事,等回去了我再跟你们说。”楚昭华摸了摸藏好的那个玉匣,心道惑心蛊和国师的亲笔手书应当算是大事,应该足够转移他们对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产生的好奇了吧。楚昭华不在这几日,南诏和西唐军队依然时不时会有摩擦,可因为西唐主帅失踪,那些摩擦只能算小打小闹,南诏军队一路退守下来,疲于奔命,再加上屡次被偷袭了军营后方的辎重和粮草,在这几次小打小闹中也是输多胜少。
而长乐郡主失踪这件事,尽管傅念瑾一直压着不报,但想要知道的总归能看出端倪,很快大家都知道了。楚昭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骑马去校场跑了一圈,至于练习弓术和枪术,她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到军帐里,何长老他们都已经按照她的吩咐静候多时了。楚昭华拿出那只玉匣,先递给了何长老:“前几日马受了惊,把我带到山里,竟然找到当年蓝教主修行的密室,里面就有这种蛊。”
她不说这是什么,语气也是平平常常。反倒是何长老捧着玉匣的双手都在发抖,其颤抖的程度让秦川南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想伸手去扶一扶,免得一不小心这玉匣就被他摔坏了。
“天意……”何长老打开玉匣,对着里面那圆滚滚的三颗黑色药丸老泪纵横,“机关算尽,找了一辈子的惑心蛊,竟然还是被教主你毫不费力地得到了。这不是天意,还能是什么呢?”
“惑心蛊?!”秦川南和阮绡来了个二重唱。
“是啊……”何长老小心翼翼地盒子抱进自己怀里,隔绝了那两人好奇和震惊的眼神,“这是教主亲手交给老夫的,你二人不得觊觎。”
楚昭华:“……”
“什么教主亲手交给你的,教主把我们三人请过来,难道不是准备交给我们的吗?”秦川南单手重重拍在军帐里的案头上,“而且刚好还是三颗,我们一人一个不是正好?”
阮绡一把推开秦川南,盘膝坐在何长老面前:“何伯伯,你看,你一个人也不需要这么多,匀一个给我,咱们一块参详。”
这三颗惑心蛊无疑是不够用的,但只要把它们拆解开来,研究出配方,今后要多少都能管够。楚昭华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就差要在她的军帐里动起手来,也不出声阻止。她肯把惑心蛊拿出来,一是因为看到蓝国师留下的玉简,上面写了他使用后的副作用,告诫后人不可再使用,二是因为即使这玉匣即使能护住早该腐朽的东西,可毕竟百年过去,这惑心蛊肯定是不能用了。她会拿出来,只是因为当初她答应过何长老,一旦得到惑心蛊,要让他亲眼看看,现在不但亲眼看了,甚至还亲手交到他手上。
何长老挥了挥袖子,像是把另外两人当成苍蝇一样驱赶,站起身朝楚昭华作了个揖:“多谢教主,属下这就去体味一番圣教主当年的惊世才华。”
楚昭华自然不会不同意。反而是秦川南胆气肥了,一把扯住她的衣领,悲愤道:“不是把我们一起叫来的吗,怎么就何长老有,那叫我们来做什么啊?”
楚昭华握住他的手腕,一用力,硬是把他扯住自己衣领的双手分开了:“怎么,自己抢不到,还要我帮你去抢,您贵庚呢?”
阮绡怜悯地看了被打击地抬不起头来的秦川南一看,微笑道:“教主,我也打算去体味一番圣教主当年惊才绝艳的才智,先行告退啦。”
楚昭华点点头:“体味归体味,但也要记住,大家到底是同门,谋害同门性命这种事,我是不会容忍的。”
阮绡朝她嫣然一笑,撩开军帐的帘子就走了出去,秦川南见阮绡都走了,连忙爬起来也跟着走了。楚昭华看着不断摇晃的帘子,她是突然冒出来的外人,甚至连南诏的血统都不够纯正,更不用说她连蛊师都不是,要镇住这群蛊师,就必须让他们先互相压制,她再来当那个制衡的人。
前脚玄衣教的蛊师刚走,后脚傅念瑾带着张副将冲了进来,傅念瑾刚跟副将们讨论完之后的对策,就过来看她。他大步踏进军帐,把一封信扔在她面前:“这是传令官刚带来的,你赶紧回了,也好让人回去复命。”
这几日楚昭华失踪,最心急如焚的就是他了。而在她失踪后的第三天,楚云侑的传令官到了,他派了多少人去找,连个人影都没找回来,急得嘴角都冒出两个大水泡。楚昭华拿起信封,对着光看了看,便道:“好,我马上回信。”
傅念瑾又问:“你的伤……让军医来看看?”
楚昭华摸了摸锁骨下那个最大的伤口,懒洋洋地回答:“不必,现在已经无碍了。”军医还要照顾伤患必定很忙,她的伤口都结痂了,最多也就开两瓶伤药给她,而论起伤药的优良,那肯定是玄衣教的珍藏更好。
傅念瑾很想知道她所谓的“无碍”能无碍到哪里去,毕竟她中箭时的惨状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她偏偏是个女子,他还不能走上前把脱她的衣服去看伤口,只憋得嘴角抽搐了几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强,明日就可以再上战场了?”
如果她敢说是,他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在军帐里。
“傅将军需要我马上就上战场吗?”楚昭华一脸惊讶,她当然知道傅念瑾的意思,可就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