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地则在一边说风凉话:“不过去了一趟行馆,竟然变成这个样子,难道那位娇滴滴的郡主还打了你一顿不成?啧,看上去,也没有被打的痕迹啊。”

王监察使一愣,突然想起楚昭华意味深长的那一句“走好”,挣扎着站起来,却没有力气再骑马了,他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怎么受伤的,明明长乐郡主身边没有高手,她甚至碰都没有碰到他一下,怎么会着了道呢?

该不会是--他猛然想起她的袖子拂过他的身侧,不会就是这个接触就让他受伤吧?太子殿下都下了请帖,这赏花宴自然也是要去的。若是不去,就会被嘲笑他们南诏人胆小怕事,竟然连出个门都不敢。

楚昭华翻开请柬,只见请帖上的字是一手好字,不知道是太子哪位幕僚誊写的,皇帝命太子成立监察司,也是给太子机会培养亲信,可惜那亲信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监察司里的那些人若个个都像那位王监察使,恐怕太子的位置真要坐不住了。

“西唐太子的赏花宴,你不准备去?”阮绡看她随便翻了翻请帖,就把它扔在一边,便推断她不愿意去。西唐太子的邀请跟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在长安住了六七日,连西唐的皇帝都没见到,可见西唐真没把南诏看得太重。

楚昭华笑了笑:“去是自然要去的,若是一直闭门不出,别人还会以为我们胆子小,先躲起来了。”

楚宁襄担忧道:“不去不行,可是一旦去了,难免会受到一番羞辱。咱们还要好好想些对策,免得碰上事情手忙脚乱。”

“你想对策,我负责收尾。”楚昭华捏了捏手腕关节,“真是,好久都没打人了,都觉得手生了。”

“……”楚宁襄差点被茶水呛到,“打人终究是不好的,毕竟我们在西唐的地盘上,你把人家打死了,那麻烦就大了。”

“不打死也可以,我们可以下蛊。”阮绡兴致勃勃,摩拳擦掌,“保证不死,就算死也要回到府里无声无息地死,根本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是啊,就像刚才那位王大人,我在他身上留了个暗伤,等他出了门就得被人抬回去,或者自己爬回去,谁能把这件事算在我头上?”楚昭华微笑,“我们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

“……”楚宁襄无言以对。

“我觉得,”阮绡艰难道,“虽然教主神通广大,有时还是低调些好,弱女子什么的,实在太过自夸了。”善于自夸,或者用阮绡的话说,有点自我认知偏颇的玄衣教教主,又身兼南诏长乐郡主这一闲职的楚昭华,心无芥蒂地去赴太子李疏的赏花宴。

太子李疏刚刚解除禁足,若是大办宴会,多少会有点招皇帝陛下的眼,可是不办也不行,他禁足太久,原本属于自己和秦王李琉的势力大多被李毓收归己用,他必须利用这次机会重新联系上一些旧属。

皇帝不愿意看到皇子和朝臣在私底下结党营私,可若是以赏花饮酒的由头,就算是皇帝也说不出什么来。

而太子的赏花宴,又是长安城中贵妇贵女相看的机会。

太子本来是要求娶萧家贵女为太子妃的,可秋猎之事一出,便被禁足了,求娶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太子没娶成的姑娘,寻常人家也是不敢娶的,后来又有传闻,说萧家贵女又要配给楚王李毓为正妃,李毓又是风头正盛,这样一来,更不会有人上门求娶了。

结果年关一过,李毓没有上门下聘,太子妃的位置也是虚位以待,萧家的姑娘反而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状况:萧家姑娘本来是不愁嫁的,现在除了嫡长女之外,别的姑娘们也无人敢上门提亲。本来千难万难求娶的萧氏女子,竟成了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敢去碰,谁都不敢去接。既然萧家姑娘不好嫁,别的世家小姐的机会自然多了,都想趁着这次太子的生辰宴上表现一番,留下才貌双全的美名。

楚昭华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晚了,大多贵女都已经到了,正抱着暖手炉聚在庭院里赏花说笑。寒冬料峭中自然不会有别的花能成活,反而是梅花独抱枝头,红梅热烈,白梅清冷,腊梅馥郁,长长的庭院花径边是成片成片的梅花,一眼望去,竟是难以望见尽头。

楚昭华走到回廊的时候,已经引得不少贵妇注意,她面生,又生得乌发雪肤,大家猜也能猜到她就是南诏的长乐郡主。

司青玄一早便帮她准备好了今日赴宴的衣裳,既然是寿宴,自然不能穿得太素净,红色本来就是喜庆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发色乌黑,肌肤剔透,肩上披着雪白貂裘披肩,将她的脸型衬得更加精致小巧。楚昭华走在结了薄冰的花径上,步履却丝毫不见摇晃,就连裙摆都没有任何起伏,光看姿态,的确是个颇有风姿的美人。

“这就是南诏过来的那个郡主……”

“南诏人,长得就和我们也没什么两样嘛。”

“那当然了,南诏人还不是长得一张脸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你想要什么不同?”

室外寒冷,一杯水泼在地上,要不了多久就会结冰了,很多贵女只站在烧着银丝碳的回廊上,袖子里抱着暖手炉,真要走到花园里,其实也待不了多久便要缩回来。

有位贵妇手上正拿着茶杯,手一松,那杯子就咕噜噜滚了开去,杯子里的水也泼了出来,正好挡在楚昭华必经的道上。

水落在地上,不用多久就会结冰,可就是这还没结冰的时候,茶水加上原本结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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