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她两次都不偏不倚投中?这样的巧合为什么就一次都没落在他们身上?

这样一轮轮下来,细颈壶也渐渐装满了,别的人自然是更加难以投进,就连楚昭华都觉得有点压力了,剩下的位置就刚好够装一支箭,她在投壶的时候需要再加上一股巧力,就能让箭矢直直地落下去。

她刚把箭矢投出手,眼看就要落入壶里,忽然身后有人抢投,后发先至,撞开了她的箭矢,抢先钻进壶中。

观战的贵族子弟都连连喝彩:“好!精妙!”

楚昭华转过身,怒视李毓:“抢投,不管投没投进都算不进。”

李毓却笑,还笑得很得意:“我本来就想要你投不进而已。”

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亏他做得出。楚昭华收起愠色,脸上又带上了微笑:“为什么突然想找我的麻烦?我原以为,你我是站在一线的。”

李毓欣赏了一番她从生气到笑的变脸,意味深长地开口:“西唐和南诏两国的关系还没缓和下来,若说你我站在一线,难免会被人攻讦,郡主此话还是慎言。再者,郡主又不是我什么人,这关系怎么拉也拉不上。”

楚昭华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反驳的话来,他这两句话又说得冠冕堂皇,她连反驳的点都抓不住,非要较真的话,他们最大的交情大概就是在崇玄那一晚,可这种“交情”,她才不会去攀。

楚昭华纵然笑起来特别美,可生气又隐忍不发的样子,倒更让人心里发痒。李毓垂在袖中的右手手指慢慢屈起,忍住想要去捏她脸颊的冲动。若是忍不住,被人编排轻浮不说,还要累了她的名声,说不好还会惹她更加避着自己。

倒是萧旻如站得近,隐约能听见他们说话,眼里顿时浮现起几分疑惑来。楚王李毓跟太子不同,他不光还没有正妃,就连媵人都还空缺,光是这一点,就比太子要好了。依照她打听来的消息,南诏的长乐郡主的确是李毓护送回长安的,南诏和西唐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他们之前也是没见过,就算到了长安,也没见李毓上门拜访,而长乐郡主更是连行馆的大门都没踏出过一步,现在怎么觉得……他们很熟?

李毓抢投,楚昭华又没投进,两人这一轮都算是失手了。别的贵族子弟顿时精神一振。投壶有时候也讲究手感和气势,现在这两人都失了手,刚才一鼓作气的气势可就没有了。好些长安的贵勋子弟别的不会,斗鸡走马投壶马球是样样精通,接下去就有两人投中了,开始追回一点差距来。

很快又轮到楚昭华,她握着手上的箭矢,又谨慎地朝李毓投去一瞥,果然看见他把玩着手上的箭矢,可眼睛却是盯着她的手的,似乎还想再用刚才的法子阻拦他一回。如果今日李毓真要跟她过不去,每一回都用刚才的法子打断她,这样他们不双双落败才奇怪了。

楚昭华皱着眉,投箭而出,可是手上却下了暗劲,就为了专门防着李毓再抢投。谁知这回李毓却再这样做,眼眸含笑,语气也很温和:“郡主这回的准头怕是不行。”

话音刚落,箭头磕到了壶口,晃了晃,最终还是倒在了外面。

耳边听着众人皆叹可惜,楚昭华盯了那散落在壶外的箭矢一眼,同李毓擦肩而过时,伸出手指在他的腰侧点了一下,李毓脚步一顿,倏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就被她戳进了伤口,又痒又痛。

“偶尔失手也没什么,不过是玩乐罢了,郡主无需在意的。”太子李疏眸光幽深,看着她轻声说,他站得离她很近,只要再靠近一步多,就能亲吻到她的额头。他对南诏的美人向来不喜,甚至很嫌恶,一旦看到她们,就会想到定南夫人,那个阴沉不定又自私暴虐的南诏女人,可小时候,他就知道,即使再厌恶她,也不能把心里的恶感表露出一分一毫,这只是因为父皇宠爱他,而他更需要庇护。

“那是自然。”楚昭华本来想退后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后一想就没动了,太子在她眼里,没有武功,身体看上去也不是太好,就算太子出其不意拿出一把剑来刺向她,她一根手指就能反败为胜。

“郡主长得和本宫的养母有几分相像。”

“殿下是指定南夫人吧?我不了解定南夫人,而且比我更像她的宗族女子还有很多。”

李疏莞尔:“你说话向来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那就要看和谁说话,在什么情况下说话了。”

说话间,又轮到她投壶了。她这回投得更加谨慎仔细,并不是她输不起,而是她明明可以不必输的。等他们投完了十只箭矢,李毓十之中九为一甲,她十之中八只排在二乙,排在第三的中了六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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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20181103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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