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冷南弦冷冷地打断他的牢骚:“别胡说八道。”
安生立即明白过来,千舟这分明就是针对的喻惊云。
“谁以身相许了?”
千舟被冷南弦呵斥,满心不甘,忿忿不平地低声嘟哝道:“都主动投怀送抱了,那般亲昵,还不是想要以身相许?我都看得真真的了。”
这一句话把安生气了一个够呛:“千舟,你眼睛瞎了吗?喻世子那是为了救我!”
“救你是假,借机亲热是真吧?喻世子武功高强,对付一个薛氏,一根手指头都绰绰有余,还用得着跟你搂搂抱抱吗?”
安生眨巴眨巴眼睛,歪头疑惑地看着千舟,将信将疑地问:“你......吃醋了?”
千舟一愕,随即怒气冲冲地道:“吃个屁醋!你就是一个惹祸精,天天麻烦不断,谁若是看上你那才是倒霉呢。我才没有这么笨!”
“那就莫名其妙了,就算是我跟喻世子亲热,跟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多大干系吧?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提前说好,我对你这种小气鬼可不感兴趣。”安生撇撇嘴故意气他。
千舟果真气得差点跳起来,指着安生:“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你精得跟只猴似的。简直气死我了,缺根弦儿,缺根弦儿!”
“那只能说明你肚量小。”安生说话占了上风,得意地幸灾乐祸。
这是两人第一次争得脸红脖子粗,千舟说不过,愤愤地轻哼一声:“果真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当初公子要将你赶回去,我就不应该替你说好话!”
安生将车帘气哼哼地放下:“师父你管不管他?今天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
冷南弦终于开口淡然道:“你还有心情跟千舟拌嘴,看起来此案是成竹在握了?”
一句话,令安生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消了下去,换做愁眉苦脸。
车里一瞬间有些安静。
端午与千舟在外面低声说话,有些埋怨千舟:“我家小姐心里正难过,你还冷嘲热讽地说她,换做是我,我早就着急了。”
也不知道千舟压低了声音嘀咕什么。
安生全然没有了与他拌嘴的心情。
冷南弦继续道:“关鹤天昨夜里将京城几乎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寻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寻到那个钱庄里追债的打手,可以作证,夏紫芜与薛修良有联系。而且我们问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药铺,也没有寻到夏紫芜那砒霜的来源。
我认为,夏紫芜毒杀薛修良,栽赃给你,应该是临时起意,那么,就应当是现采买的砒霜,为何那附近的药铺,都说没有见过夏紫芜呢?
而且,我殚精竭虑想了很久,也找不到其中还有什么破绽。单纯凭借一块帕子,压根就不能定她的罪过。”
安生一直保持着沉默,听冷南弦娓娓道来,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用费心了,师父,其实,杀薛修良的不是夏紫芜。”
冷南弦讶异地微微挑眉:“何以见得?你知道是谁杀了薛修良?”
安生一时间,不知道是否应当据实以告。她害怕,冷南弦会说她心狠手辣。会责怪她不应当落井下石。
毕竟,她前生的噩梦,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一个秘密,说出来没有人肯信。所以,也就没有人会明白,她迫不及待想要扳倒夏紫芜的原因。
今生,她已经在努力地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她发现,许多事情兜兜转转,仍旧还是在向着前世的轨迹靠近。
要想彻底地扭转前世的命运,那么,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要让前世害死自己的人万劫不复。
母亲的血仇,就必须要让薛氏母女以血偿还。
可惜,她不能讲给冷南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