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见冷南弦春风得意地自后院里走过来。
鬼医抻着脖子向着他身后看:“小丫头呢?”
冷南弦落落大方地在桌边坐下:“有点害羞,不肯出来,让我们只管先吃,不用等她。”
“这个丫头,有什么好羞的?”冯嫂略有嗔怪。
始作俑者冷南弦微微一笑:“好歹是个女孩子家,知道害羞也好。”
“那不行。”冯嫂在围裙上擦擦手:“我去叫她吃饭。”
冷南弦望一眼千舟:“冯嫂这里还忙,你去叫一声她。记得正经一点,别伤了她脸皮。”
千舟满是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我去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冷南弦面色一沉:“什么时候本公子说话,你都不听了?你今日给我茶里下毒的帐我还没有与你清算呢。”
话还没有说完,千舟已经一溜烟跑没了人影。
鬼医不满地瞪着冷南弦:“还不快点敬为师一杯酒?”
冷南弦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徒儿多谢师父玉成。”
鬼医坦然受了,将杯中酒“吱溜”一口抿了:“你说以后这小丫头是叫我师公呢,还是师父?”
冷南弦微微一笑:“安生还没有正式入师门呢,徒儿只是受了她三个头。”
鬼医斜眼看冷南弦:“你小子看来是早有预谋?”
冷南弦讪讪一笑:“没有,这不是等着师父您首肯之后,才能正式入咱们师门簿吗?”
两人推杯换盏,半晌之后,仍旧不见安生。
冯嫂收拾齐整之后,诧异地问:“怎么安生姑娘还没有过来?脸皮怎么恁薄?”
话音刚落,就听到安生脆生生地道:“来了来了。”
三人扭过脸去,鬼医刚刚倒进嘴里的酒立即喷溅出来,咳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冷南弦无奈地摇头,冯嫂同样也是一愣,然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生使劲拽着千舟,一脸坏笑:“漂亮不?”
她身后的千舟一脸生不如死:“早就说了,安生姑娘脸皮厚,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出来吃饭,果不其然,就是个圈套。公子也合起伙来欺负我。”
他一说话,安生涂抹在他脸上的胭脂与水粉便扑簌簌地落下来。头顶戴着的几朵大红花颤颤巍巍,格外喜感。
安生笑眯眯地帮他掸掸身上的罗裙,满意地直点头:“真看不出来,千舟身材还是蛮好的,穿上这束腰罗裙,显得婀娜多姿,犹如风扶杨柳一般。”
然后她又扭过脸去望着冷南弦:“师父,你看看我这梳妆打扮的水平是不是提高了?给千舟画的胭脂,描的黛眉好看不?”
冷南弦看一眼惨不忍睹的千舟,然后扭脸对冯嫂道:“明天上午记得帮安生好生收拾收拾,我爹心脏不是太好。”
冯嫂“哈哈”朗笑两声:“公子明日要带着安生姑娘回府吗?”
冷南弦点点头。
安生被调侃,轻哼一声:“若是觉得我实在丢人,便罢了。你领着千舟回去吧。”
鬼医只管看热闹,千舟不满地催促:“师公啊,说好安生姑娘若是找我算账你帮我的。快些帮我把毒解了,让我把脸洗洗吧,一皱眉头我都害怕被脂粉迷眼睛。”
鬼医轻叹口气:“你就暂时委屈委屈吧,你看安生姑娘的嘴巴都红肿成什么样子了?总要有人作伴儿才不那么尴尬不是?”
冯嫂“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冷南弦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千舟瞄一眼恼羞成怒的安生,佯作不知:“安生姑娘难不成自己在屋子里偷吃辣椒了?”
安生纵然脸皮再厚,也受不得这打趣,一声轻哼,朝着千舟踢了一脚,扭身就走。
千舟一声夸张惨嚎:“少夫人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