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极冷,细看之下还带着嘲讽,陆暄绷着下颌,俊美的五官透着冷厉,周身气压低极了,浓重的威压沉沉压下来,整个人哪里还见得到刚才的半分和煦。
盛薇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浑身发冷,小腿微微颤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盛小姐,我也想知道,自己怎么就凭空出现了一个未婚妻呢?”
盛薇无言,小腿抖动的越发厉害,望着陆暄沉沉的脸,心尖发冷。
杜云也慌了,瘫倒在地上,冷汗直流。
盛薇不说,陆暄就一直盯着,目光冷且沉,冰冷的刺骨。
“我···我知不道。”盛薇不敢看陆暄的眼,垂着头,声音颤抖。
她这话半真半假。
话是杜云说的,她也没有料到。
“不知道?”陆暄微哂,“那这谣言是如何传出来的?”
盛薇头埋得更低,唇瓣毫无血色:“是···是杜云说的···,我不清楚。”
杜云被点名,浑身发冷,仰起头,对上了陆暄冷厉的脸,整个心尖都在抖。
她张嘴,“不···不··不是我说的。”
盛薇倏地攥紧手,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杜小姐,我们都亲耳听见了是你说,盛薇是陆少将的未婚夫,你怎么现在就不承认了呢?”
“我们都听着呢,你现在否认了,算是怎么回事,耍我们呢?”
“造陆家的谣,耍着我们,我看是分明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杜云疯狂摇头,“不··不是。”
“那你刚才又否认?”正厅里的客人质问道。
杜云张开嘴,急于解释,“我的意思是,这话···这话是从盛薇哪儿传出来的。”
杜云说到盛薇,有一瞬间明显的气弱。
众人看了看是埋头不语的盛薇,更不明白了,“可盛薇刚才说了,她不知道,是你自己说的,现在怎么反倒怪起了她?”
杜云腿发软,闻言还是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望着低头不语的盛薇,喉咙干涩,“这种事,要不是从当事人那儿得到了消息,我这个外人,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这话也对。
众人一想,除非盛薇这个当事人说过这种话,不然杜云一个外人,绝对不可能说出“未婚夫妻”的这种话来。
视线的焦点又回到了盛薇身上。
盛薇白着脸,顶着众人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指尖深深埋入肉里,望着杜云,故作镇定,“杜小姐慎言,我从未说过这种话,是杜小姐你今天忽然说我和陆少将,是···那种关系的。”
杜云傻眼,望着盛薇,伸出手,“你···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杜小姐。”盛薇扭头,眼底冷光闪烁,压着颤抖的声线,呵斥道:“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分明就是你造谣再现,毁我清誉。”
杜云宛如被当头一棒,看着盛薇那张色厉内荏的脸,方才还害怕的心底忽然腾起怒意,“我造谣?!”
“明明就是你盛薇之前,在圈子里说,你和陆暄关系如何如何好,陆家又是如何关照你的,你当年在陆家又是如何体贴照料陆暄的,话里话外都是和陆暄关系非凡,在圈子里混的人都知道你和陆暄是两情相悦,知道你们两是好事将近。”
“我今天不过就是说出了大家信以为真的事情,说出了你盛薇的心里话,怎么,现在被陆暄拆穿,你就翻脸不认人,直接让我背黑锅,想的倒是美!”
盛薇惊怒:“你胡说!”
杜云怒火攻心,哪里还想着什么害怕,闻言冷笑,“胡说什么,你干的那些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现在倒是怕被我说了。”
说完,杜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目光正对着陆暄,“陆少将,幸好你今天澄清了这件事,不然在外头,盛小姐可就成了你未婚妻,而你还在蒙在鼓里。”
何其讽刺?
南姝挑眉,眉间含着讽刺的笑,“这我倒是长了见识,没想到盛薇小姐私下里竟然这样故意误导别人,而陆暄却浑然不知。”
陆暄正怒着,乍被南姝点到名,咂摸了一下“陆暄浑然不知”这句话的意思,确定南姝没有埋怨之意后,放下心。
他和盛薇完全是两个圈子的人,这些话当然传不到他耳中。
盛薇被南姝的话刺的心口发痛,又见到杜云那副疾言厉色样子,生出一种疲惫感。
杜云的话没错,可这关她什么事,分明就是杜云自己惹出来的,起码,她从未在圈子里直言,“陆暄是她未婚夫”这种话。
盛薇想着,出声辩驳,“杜云,我何曾直接说过,陆暄和我是为未婚夫妻关系?”
杜云一滞,随即冷笑,“别跟我玩这一招,你是没说过,但是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盛薇攥紧手,抓住杜云话里的漏洞,反问道:“那你刚才说出那种话?”
自己没直言的话,却被她说出来了。
“那是因为你平时明里暗里的误导!”
杜云说起这个就来气。
她就没见过想盛薇这么不要脸的人,陆少将明明跟她没关系,偏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暄此时出声道:“杜小姐适才说,盛小姐在圈子里,曾说过在陆家是如何贴心照料我?”
杜云愣了愣,这次想起自己刚才说的可都是关于陆暄的话,那股畏惧感又来了,她点点头,磕磕巴巴:“是,盛小姐说,在您病中,是她时常去陆家照料您的。”
陆暄目光寸寸成冰,吐出两个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