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道义,在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世界,从来都是强权欺压凌弱的工具,真正的强者,永远都超脱在法度规则之外。
在此时,无疑是断愁实力最强,他视两人如蝼蚁草芥,自是不可能交出,这觊觎谋划许久的宝物。
而在此地,现在势力最大的,无疑是卢象升。
抛开个人修为实力不说,卢象升军权在握,铁骑如林,在这铁血杀伐的战阵之下,别说齐仲归,便是断愁都要侧目避让,不敢直撄兵锋。
而卢象升,此时显然也是站在断愁这边的。
一个玄天宗宗主,一个镇边大将,古象城的城主,真要惹恼了他们,不要说一旁冷眼旁观的道玄,和醉道人持什么态度,就是两人中随意一方出手,都能将他们彻底留下来。
感受到卢象升身上浓浓的煞气,以及见得他身旁虽未言语,但目光神色皆是淡漠无比的断愁,齐仲归忽然感到一股悔意啃噬内心。
庞飞更是欲哭无泪,貌似...........我一句话都没说吧?没说吧?对吧!
此时,齐仲归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要坚持,那无疑是在找死,即便是拉着古剑门的庞飞一起下水,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偃旗息鼓,自是理智选择,但那面子就丢得更大了,大到了以后自己在巫云宗都颜面扫地,再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齐仲归,本座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你今日代表巫云宗,想要回戍土金刚琢,可以,没有问题!”
恰在此时,断愁忽然开口说道。
此言听在耳中,齐仲归脸上却是没有半分变化,没有人会天真的以为,断愁是真的要将此宝交出。
到了嘴里的,还能这么轻易吐出来,别说齐仲归不信,庞飞不信,就连卢象升、道玄和醉道人,都不会相信。
果不其然,断愁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让齐仲归如堕冰窖,遍体生寒,心中的悔意,更是如潮水般淹没了周身。
“我们,就以这戍土金刚琢为赌注,在此一搏!”
“能一日之内,遍会巫云宗归源境的高手,不亦快哉!”
断愁踏前一步,目光如剑,凝在了齐仲归的脸上,似迫不及待地在等候他的回答一般。
沉默,齐仲归除了沉默,还能怎么样?
巫惊绝是巫云宗年轻一代的天骄,更是当世归源境巅峰大成的顶尖高手,一个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强者!
可即便强如巫惊绝,都轻易地陨落在了断愁的手上,此时,要他出手与之一战,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偏偏别人还不能说断愁以强凌弱,巫云宗不占道义,无理在先,断愁身为玄天宗之主,地位身份都非比等闲,此时又有卢象升相助,大军在侧虎视眈眈,本身是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他的。
可以说,能给这样一个机会,已是十分难得。
论修为境界,同在归源真境(实际只有龙虎中期)的断愁,修道不过一两百年,甚是年轻,就算天资再妖孽,修炼神速,也不可能在境界上超过他。
而他,踏入归源境后期,已经足足有数百年,怎么看,都是齐仲归占了便宜!
然而,事实如何,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妖孽之所以被称为妖孽,就代表着他们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越阶战斗,逆境杀伐,对于这些天骄妖孽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天骄,而是一座古老宗门的宗主!
远的不说,明姬、巫惊绝这些远比他要强的天骄,都先后折在了断愁手中,这就足以证明差距悬殊了,如此巅峰恐怖的战力,如何能够与之一战?
“噗..........”
闻言,道玄不禁轻笑出声,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摇头不语,醉道人倒是无动于衷,对这一切都好似漠不关心。
“哈哈...........”
“断兄弟说的是,我们也不欺负你们,一对一,生死一搏,若是你胜,戍土金刚琢你就取走,今日之事,本将就当没发生过,绝不拦阻。”
卢象升长笑出声道,声音洪亮,没有半点决死的凝重,有的只是调侃,看笑话一般。
就在齐仲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同感受辱的庞飞紧握着剑把,似有火焰在燃烧般,暴怒时,断愁淡淡一笑,摇头不语。
这样的人物,再要逼他,也没什么趣味,一时间只觉得意兴阑珊。
齐仲归,比起巫惊绝来差得太远太远了,远到他都没有与其一战的兴趣。
至于庞飞,他若有意出手,断愁倒是要更欢迎一点,季常风虽然不弱,但终究迈入归源真境的时日尚短,很多真正强绝神妙的剑道,都未曾一见就已败落,若与这归源境后期的庞飞一战,必然能够了解更多。
断愁的目光,刚刚移到了庞飞的身上,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时,一个轰然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卢将军,断宗主,请稍安勿躁,听小女一言。”
一袭鹅黄剑衣,翩若蝶舞,领着一列古服束袖,背负长剑的青年弟子,踏空而来,先前说话之人,赫然是领头女子。
缥缈绝美,恍如不在人间。
“灵舞天葬剑,你是这一任古剑门的掌剑使?”
就在这时,一直默然无言,饮酒自若的醉道人,忽然睁大了眼眸,看着那女子,惊讶的说道。
与其说他是在看那女子,不如说,他全部的视线心神,都被她身后背负的古剑所吸引。
古剑袖巧,长约二尺玲珑,剑锷如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