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次来京中,最紧要是问一问爷心里的小娘子,怎的不在乌州等爷回来,自己一声不吭往京城里跑。”花鸟照壁下,莫少离双手笼在袖中,不紧不慢开了口。
苏挽怀想到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恩怨,觉得还是假装不知道他所谓的小娘子是谁比较好,点头浅笑着回应了一声“哦。”
两人的交情也聊得差不多了,苏挽怀福身告辞道:“那二爷请便,挽怀就不在此打扰二爷了。”
告了辞,转身离开,不带一点拖沓。
莫少离捏了捏眉骨:“苏挽怀,你信不信爷有的是办法让你心甘情愿折回来,求爷。”
最后那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煽情,苏挽怀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莫少离从衣袖里摸出一封信,慢条斯理朗声念:“吾姐亲启。”
脚步依旧没停。
“行!”
“撕拉”,他撕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信,展开就念:“阿姐,燕京一别,已有数年,不知阿姐可还安好……”
淡漠的身影慢慢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仿佛明白过来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疾步来到他跟前,伸手就要将信夺走。
莫少离早有准备,手一抬,将信连同信封高高举起。
“二爷。”苏挽怀心平气和道:“求你。”
啧啧,不装傻的时候,简直聪慧的惊人。知道抢不过,不抢。知道得顺他的意,不做多余的反抗,直接就顺他心意开口求。
莫少离眼角眉梢都是没有正形儿的笑:“想要啊?”
他戏耍她的意图那样明显,苏挽怀瞪着澄澈明亮的眸子只将他看着。
莫少离最受不得她这副模样,反身将她扑在照壁上,语气越发放浪:“想要就说啊,说你想要。”
两人以男上女下的姿势压在照壁上,院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莫家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你今日也见到那位莫二爷了,金元宝在他手里就跟小铜板似的,扔掉也不可惜。”
挽怀动了动被压住的手脚,示意莫少离起身,莫少离笑得不怀好意,完全没有一丝想挪动的迹象。
“这些我倒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他的相貌,尤其是他的嘴唇,中间有一条浅浅的凹线,唇瓣似厚似薄……”
这话让人想入非非,苏挽怀撇过头去,远离莫少离那张似厚似薄的嘴唇,她的动作招来一声轻笑:“怎么?你也和她一样,觊觎爷的嘴唇?想咬?”
苏挽怀的脸微微燥红,莫少离眼神一暗,真想做点儿什么。
就听人啐道:“想什么呢,羞女子。”
不是啐他,胜似啐他。
女子的身影转过院门,笑笑闹闹变成一声惊异的“呀!”,两人搀着手立在当下。
花鸟照壁下,她们脑子里轻薄的对象正以不太雅观的姿势压在照壁上,在他身下,隐约能瞧见一女子的身形。
莫少离姿势不变,转头对她俩轻佻一笑。两位姑娘又羞又躁,慌不择路就要跑。
“两位姑娘莫要误会,在我身下的女子,绝不是韩相家二姑娘。”
浪荡十足地喊完这句话,莫少离心情很好的松开苏挽怀。
苏挽怀忍不住凝眉深思:她是否狠狠得罪过他,何故他害起她来,从不手软?
莫少离见她若有所思,拍了拍没沾灰尘的衣袖,恬不知耻道:“别瞎想,爷就是单纯在毁你名节,等哪天,爷把你名节毁透了,你嫁不出去可以来求爷,爷兴许会娶了你。”
他想得着实多了一点……苏挽怀嘴上不多言,心里却明白,她很快就要嫁往塞外,京城的风言风语,于她而言又有何紧要?
不欲在此事上纠结,苏挽怀和气地同他商量:“二爷,现在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莫少离皮笑肉不笑:“凭什么给你?这是爷千里迢迢,深入龙潭虎穴,历经千辛万苦才带回来的。”
他当着她的面将信纸重新叠好,装进信封,塞进怀里,冲她勾唇笑了笑,展开双手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大摇大摆走了。
不过几日,京中盛传韩府二小姐和莫家二少爷,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时,当众搂搂抱抱,亲热调笑,不成体统!不忍直视!
“这些造谣的人真是可恶!她们就是嫉妒!嫉妒二姐姐与莫二爷交好!”韩飞飞怒气冲冲,捧在手里的手炉子激动得快要甩飞了出去。
传闻说的有鼻子有眼有细节,就跟真的一样!
什么莫二少爷整个身子都压在韩二小姐身上,韩二小姐倚在莫二少爷怀里,粉面含春,眼痴目迷。
这细节描述得也太逼真了,脑子里随便一想就能想出一整个不可描述的画面,韩飞飞不禁产生一丝动摇:“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吧?二姐姐。”
“不全是真的。”
亲亲热热……粉面含春……实在是假的。
“我就说不会——不全是?”韩飞飞讶了讶:“欸!二姐姐,为什么是不全是?”
“欸,二姐姐,你等等我,你跟我说说!”她三两步往苏挽怀身边蹦,冬日萧条的街道上,只剩下呵出的热气和活泼清脆的说话声。
两人说着话到了少令郎府,自打韩明洛出生后,相府众人天天往少令郎府跑,守门的仆从对众人都已熟识,每日来无需通报,直接进府就可。
韩飞飞隔小半日没见着韩明洛就想得很,进了府门,话也顾不得多说了,恨不得能多长出一双腿来赶紧带她到小娃娃身边。
燕京城这几日冷得厉害,官门府邸家家户户烧着暖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