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沐家,还是出外求学时,她总护着他,从不(允)谁欺负他、瞧轻他。
两年前来讲武堂时,贺征说不想在讲武堂同窗口中再听到“贺征是沐青霜的童养婿”这样的说法时,她虽不大高兴,却还是应下了。
那时她才知,从前在循化的书院求学那几年,贺征因这件事被同窗们调笑许久,早已不胜其扰。
讲武堂的百名生员里只有十几个来自循化,旁的都是来自利州别的城镇,并不知沐青霜与贺征有什么关联。
沐青霜便叮嘱了同出循化的那十来个旧同窗,甚至为此与人打过一架。之后这两年里,讲武堂内再没谁提这茬。
“慧儿啊,我明明没有食言,他怎么还越躲越远了?”沐青霜困惑地仰头看着皎洁银月,“是不是因为我总是忍不住去找他?总是忍不住要去管他的事?”
敬慧仪撇撇嘴,将手中空空如也的荷叶揉成团,凌空投进墙角的纸篓里。
“那谁知道?我四哥说,儿郎们想事(情qg)跟姑娘家不大一样的。”
敬慧仪想了想,又道,“反正我瞧着贺征就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偏你总乐意上赶着,惯得他个有恃无恐。要我说,你就硬气些别理他,看他不追过来抱着你腿哇哇大哭。”
“可他受伤了啊,”沐青霜有些心疼地皱了皱鼻子,“要不,我只给他送药去,给了就走?不理他?”
敬慧仪咬牙切齿地捏住她的脸颊“我求你出息点儿!这还叫不理他?!咱们讲武堂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他既活生生没缺胳膊没少腿儿地回来了,那就叫没大碍!(屁i)大点伤,要你多事?”
“可是我心疼,”沐青霜眨巴着眼睛,“要不,我拿给别人,叫别人再转交给他?”
敬慧仪送她个大白眼,完全不想理她了。
沐青霜揉着脸沉吟半晌,忽地福至心灵“嘿!白天疯子都在校场时,手臂上被我的箭划过一道,我去把药给他行不行?”
令子都臂上那伤很轻,一瓶药是无论如何用不完的,以他与贺征的交(情qg),肯定会将药分给贺征!
哎呀,可把她机灵坏了。
于是就这么惨白着小脸儿在(床)上哼哼唧唧躺了七八(日ri),一(日ri)三顿的药下饭,吃得她只想咬破手指在墙上血书大写一个“惨”字。
这时节正是利州军府招兵奔赴中原前线的关头,她的父亲沐武岱(身shen)为利州都督,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在州府利城的军府坐镇大局,已有近两月不曾回循化,只让她那闲职兄长沐青演在循化打理家事。
沐青演见着自家妹子蔫儿得跟朵被狂风肆虐过的小花儿似的,心里别提有多暴躁了。
再问过贺征事(情qg)的经过后,强忍了几(日ri),到底还是没忍下这口气,当即修家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去利城给自家父亲,转头又去找了同在循化城的敬慧仪家合计着要给朔南王府找点事。
敬家与朔平城的纪君正家本就是未出三服的表亲,早在孩子们伤痕累累被送回家的次(日ri),这两家就已通上了气。
都是在利州地界上响当当几百年的大姓,自家孩子吃了这样的亏,谁会甘心甘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算了。
只不过碍于朔南王府现今如(日ri)中天,大有一统天下之势,敬家与纪家便按捺着这口恶气,端等着看沐家会不会带头出手再做打算。
沐青演去敬家后的第三(日ri),利城那边就传来都督沐武岱上书告假,称要尽快赶回循化照顾(爱ai)女的消息。
沐家在利州民望极高,朔南王府在利州的征兵向来都需仰仗沐武岱各方协调,沐武岱这一告假,利州的征兵顿时陷入僵局。
紧接着,掌管利州军府粮草筹备事宜的敬家、常年为利州军及中原各军供给大量尽量战马的朔平纪家跟着撂挑子。
跟着是武鸣白家、利南苏家……
一时间几乎大半个利州都呈脱缰之势。
这形势可谓十万火急,汾阳郡主赵絮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三百里外的钦州朔南王府,将事(情qg)的前因后果向朔南王赵诚铭细细秉过。
闹成这样,赵诚铭也不得给利州各家一个交代,再顾不上王妃的(爱ai)子心切,加急回了谕令,命赵絮安排人抬着被军棍打得(屁i)股开花的赵旻,备上礼一家家去登门致歉。
利州古来就民风彪悍野烈、快意恩仇,却也不会没完没了得理不饶人。既朔南王府低头给了各家一个还算满意的交代,这事就此揭过,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又才恢复正常。
这事前前后后闹腾了大半月,沐青霜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循化城内总算又能看到沐家小霸王没心没肺带着人四处招猫逗狗的(身shen)影了。
五月初八,夏至。
这(日ri)一大早,贺征就跟着沐青演去了州府利城,沐青霜闲得磨皮擦痒,吃了早饭后就约了本家几个十三四岁的堂弟堂妹,带了弓箭准备去找敬慧仪同去金凤山打猎玩。
才踏出大门,就被个小小姑娘展臂拦了路。
小小姑娘约莫四五岁,一袭薄薄的彤红夏裙,圆圆脸,圆圆眼,圆圆拳,跟画片儿上的福气娃娃似的,模样招人喜欢得很。
“沐青霓,你干嘛?”沐青霜好笑地将她抱起来。
这是沐青霜的本家小堂妹,小家伙(性xg)子(娇jiao)辣辣的,从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