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混合着淙淙的泉水声,在霭白的雾气中暧昧且迷蒙,几乎可以听见那种怦然的心跳声。
在这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还是楚靖溟先开了口,她转回头去,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甚至多年以后唐哲修回忆起来这一天,依旧对楚靖溟当时的表情充满了疑惑。
她说:“我不会放弃,除非他灰飞烟灭,再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放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像是梦中喃喃的呓语,但还是字字清晰缓缓吐出,道:“我自己的仇可以不报,但敖澈有事,我要他李唐皇室来陪葬。”
那些所谓的家人,除了与她血脉相连一无所有,可敖澈不同,是敖澈,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给了她最坚实的依靠。人与人之间不仅仅靠血脉相连,还有感情,而在许许多多的时候,感情,远比血脉更加重要。
否则,她的父亲,她的家人,又怎会以那样血腥残酷的方式,将她独自留在这世间。
楚靖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连唇齿间都带上了血腥气,浑身上下刹那间腾起的杀伐之气一下子几乎将宇文长庆放在她肩上的手生生震开。
唐哲修仿佛是这个时候才真正发现,他所了解的楚靖溟,从不是完整的楚靖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