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一走,尼玛就比刚才放开了很多,拉着青璃絮絮叨叨最近的日子,薛蓉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好不容易在溧水城有了朋友,后来薛蓉还小院看过她好几次,就这么走了,尼玛失眠了几天,哭肿了双眼。
“想开一些吧,人有悲欢离合。”
青璃拉着尼玛枯瘦的手,劝了又劝。冬日天寒地冻,又快过年了,尼玛很少出门,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出门也不会有人抢亲。
“对了,你知道不,寨主的女儿,要招夫君了,听说就是大秦上将军,宇文鲲。”
青璃用小道消息试探尼玛,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尼玛离家很久,也没有见过除青璃之外的族人,对族中的情况一问三不知。
“梅朵她今年刚好及笄,寨主肯定希望她早点有子嗣。”
尼玛点点头,表示理解,对宇文鲲的身份,并没有表现出诧异来。青璃从中只得到了寨主女儿的名字。
其实异族的习俗还是挺有趣的,这大晚上的,两个人坐在内室,还要裹着头巾,尼玛也不主动摘下来,青璃就想,是不是已经习惯了,睡觉都戴着,好在是有这样的习俗,她可以一直隐藏。
“大秦的上将军?听说人不太好啊。”
片刻之后,就在青璃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尼玛终于给了点反应,她帮着青璃添满茶水,又继续道,“不过梅朵的脾气,应该不能受欺负才对。”
“那可说不好,宇文将军武艺高强着呢,在大秦地位很高,位高权重,听说心狠手辣,他要是做了梅朵的夫君,还不知道……”
青璃漫不经心地晃动着茶杯,眨眨眼,她也只认识尼玛这一个异族女子,只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不过她真的没有利用尼玛的意思。
“你怎么把那件事忘记了,梅朵养着好几条金蚕蛊呢。”
尼玛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道,“金蚕蛊你知道吧,咱们异族的宝贝,就指这个呢,到时候给宇文将军下蛊的话,还怕他不听话?”
“可是,金蚕蛊很珍贵,能随便用在别人身上吗。”
原来名字叫金蚕蛊,听着怪骇人的,尼玛的意思如夏荷听闻,可以控制人心。
“咱们族里都知道的肯定不能,但是听说梅朵自己养了一只,准备送给她的夫君。”
异族女子的爱浓烈而执着,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也无法忍受有小妾的男子。娶了异族女的男子一辈子不得有小妾,不然会遭到整个异族的报复,这也是没人有愿意抢亲的主要原因。
异族很多巫术邪门,他们还没有勇气去挑战。当然也有异族女为了爱不顾一切的,总之,在大秦百姓眼里,异族女是需要远离的那类人。
言谈间,青璃也得知了一些异族的隐秘,族中金蚕蛊数量有限而且珍贵,梅朵就算再任性,再有权力也不敢放出去。她自己有一只,可以送人,如果夫君是宇文鲲的话,一切倒是对得上。
“万一她送给了宇文将军,宇文将军拿来害人怎么办?”
青璃仔细观察尼玛的神色,发现她不是在说谎。二人就当做是闲聊,青璃故意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打开她带过来的包裹,让尼玛尝尝她做的五香瓜子。
“这香瓜子我还是第一次吃。”
尼玛磕着瓜子,和青璃盘腿坐在炕桌上闲聊,吃咸了就抿一口茶水,“那也没法子,总之害的肯定不是本族人,咱们出生就被种蛊,要是害别人,和族里也没关系。”
青璃拐着弯儿的发问,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金蚕蛊对异族没有作用,而且如果被下蛊,只能等着被控制,因为毫无解决的办法,除非用异族一条人命,人命换人命。
既然如此,若是宇文鲲真打这个主意,己方必须做万全准备,绝对不能中蛊,不然以命抵命,就算有异族愿意,也缺少做法之人,别忘了,寨主的女儿梅朵可是宇文鲲的娘子。
凡事都有两面性,好事也不能被宇文鲲一个人占了,青璃眯眯眼,瞬间心里有了主意,要是宇文鲲卖身求蛊陷害自家淳于魔头,她就准备杀手锏,让这土拔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已深,青璃从炕上下来,执意告辞,她对尼玛说想去大周的城池走走,或许有人抢亲早点嫁出去,腊月之后,集市也多,每天去转转也不错。
“卓玛,你怎么又要走……”
尼玛一脸受伤,不过她也能理解,对于她们异族女子来说,如何才能被人抢亲,嫁出去,是和吃饭同样重要的大事。
出门之后,走了一条街。夏荷的马车还在那里等候。里面的东西卸下,剩下的地方多,夏荷摆放了两个炭盆,这会儿马车里有了温度,青璃坐在垫子上,感觉不那么冰冷。
“问出来了吗?”
夏荷一脸关心,其实她心里也在后怕,万一那天出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她的夫君现在是淳于少将军的手下,自家也和大秦结下仇怨。
“恩,回去说。”
车厢里有丫鬟,青璃欲言又止,说了一些别的话题。谁也不知道你身边到底有没有大秦的探子,宇文鲲是个见缝插针的人,一切小心为上。
在农庄住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午时,青璃才回到自家小院。淳于谙上午在军营里安排士兵们训练,训练后,每人一碗生姜红糖水驱寒,他听青璃的意见,强度不像从前那么大,每日训练半天,下晌给士兵们喘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