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中央,富光和尚步步紧逼,手掌并指如刀,不离悟缘要害之处。悟缘节节后退,眼看后背就要装到小岛残余的山体上,再也无处可退了。富光和尚脸上露出了残忍狰狞而得意的笑容,低声喝道:“看你还能退到什么地方去?”
悟缘直视富光和尚,脸上并没有出现恐惧不安的神情,相反,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富光和尚将悟缘脸上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心中顿时咯噔一声。不过瞬间之后,他再次狞笑起来,说道:“在我面前,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休得在这里装神弄鬼,卖弄些小心思,乖乖地到地府中去向我那可怜的师弟忏悔赎罪去吧。”
对于富光和尚的话,悟缘充耳不闻,他突然加快了后退的度,与富光和尚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悟缘右手在空中一伸,手掌摊开,高喊了一声:“刀来——”
富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讥讽笑道:“你在这里鬼叫什么,悟灵和尚的那把破刀还能回应你不成?”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脸上的笑容就完全僵住了,脸上神情大变。
一道光芒从乱石中射出,在空中微微绕了个弯,绕过富光和尚,直向悟缘身前飞来,刀柄不偏不倚。正好地落在了悟缘掌中。悟缘手掌合拢,五指轻握,将这柄刀牢牢握在手中。
这柄刀,正是悟缘被富光和尚撞飞时掉落的那柄刀,也正是悟缘从悟灵和尚那里“借”过来的那柄刀。
说实话,悟缘对这把刀了解甚少,可以说除了知道这把刀重量不轻之外,其余简直是一无所知。但是在刚才那短短的后退过程中,悟缘在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自己只要那么呼唤一声,那把长刀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然后落到他手中。这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任何地依据,但悟缘还是决定顺从、听从这种感觉,因此才喊了那么一声,姑且一试。
事情真的生了,长刀听从了悟缘的召唤,从乱石堆中自行飞了出来,准确地落在了悟缘手中。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悟缘并不知道,而且现在也不是探究这其中原因的好时机——因为富光和尚已经杀到了近前,若是再迟疑下去,恐怕就真的只能去见见富光和尚的师弟富英和尚了。
悟缘紧握手中的长刀,也不躲闪,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威胁,将刀抡起,劈头盖脸就富光和尚的脑袋上劈了过去,完全一副以命搏命的姿态。
富光和尚吓了一跳,这种无赖的打法他也很少见,虽然他很确信自己能够将悟缘一击致命,但是却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避开悟缘死前的反扑,多多少少都会受一点伤。在富光和尚看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自己万金之躯,岂是悟缘这种籍籍无名的小和尚所能比拟的。
因此,在这重要的关头,富光和尚退缩了。他放弃了将悟缘一击致命的机会,自身向后跳开,避开了悟缘那搏命的一刀。
悟缘的处境转危为安,他充分挥了“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向富光和尚扑了过去,手中长刀挥舞,刀刀不离富光和尚的要害。富光和尚是一着不慎全盘皆输,顿时落入了下风。只是悟缘学佛时日尚短,全部集中在《金刚波罗蜜经》上,对于佛门武道一门根本就没有涉猎,现在也只是依靠自己的本能和直觉同富光和尚战斗,不过能够在短时间中就压制住富光和尚,在建安寺这几代弟子中,也算是头一人了。
在船工和僧人的努力下,明柘和尚已经回到了建安寺船只的甲板上,他阻止了自己的晚辈要将自己送入船舱的举动,依靠在护栏上向悟缘这边张望。他看到了悟缘的表现,心中暗叫了一声可惜,想道:“如果要是早知道会遇上安国寺的这帮人,应该让悟缘向他的师兄们学学武道功法,否则定不至于如此束手束脚。”
明柘在佛法与武道中浸淫颇深,一眼就看穿了悟缘的情况。现在悟缘只是凭借一口气强行使用自己的蛮力,看似占了上风却在实质上对富光和尚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富光和尚要扭转局面,恐怕也只是反掌之间的事情。
果然,富光和尚很快就适应了悟缘的这种章法的打法,躲得也是轻松惬意,让悟缘的攻击徒劳无功,对他起不了半点作用。到了后面,富光和尚甚至还有戏弄悟缘的闲心,看似指点实则嘲弄,说着一些诸如“哎呀,你差点就砍着我了”、“你的刀应该再往前进一分,然后再往左偏偏就能伤着我了”之类的话语,籍此来扰乱悟缘的心绪。
悟缘忽然不再向富光和尚攻击,向后远远退开。
富光和尚一愣,看着悟缘,说道:“你怎么不向我攻击了?”
悟缘将长刀插在地上,说道:“你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让我想想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杀了你。”
富光和尚无所谓的笑笑,说道:“哦,你倒是好心态,你的师长被我重伤,你竟一点也不在意。”
悟缘反唇相讥,说道:“重伤而已,反正死的也不是我的师弟。”是的,死的也不是他的师弟,截止到目前,建安寺这一方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有两人重伤,假以时日,还是可以恢复战力的,但是富英和尚被悟缘卸成了四块,却是安国寺实实在在的损失,无论如何,也是活不过来的。
富光和尚的眼睛立即红了,富英和尚的死正是他的逆鳞,他大骂道:“小畜生,你简直就是在找死!”不知不觉中,富光和尚已经用上了刹魔梵音。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