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现在璀璨改风格了,不走高高在上仙子风,改走流氓混混风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那是完全出乎了匡达盛的的预料,甚至让他有些瞠目结舌。
他本来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把手挡在了自己脸前,谁料闵凤琦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水盆,却在举到最高点时,迅速把水盆翻转了过来——
如同瀑布一样倾斜下来的水柱便这么争先恐后地兜头浇下,噼噼啪啪淋了小少年一身,晶莹的水珠顺着闵凤琦光洁白皙的额头一路滚落,迅速泡湿了他上身大半的衣服,滴落下来晕开一地的水渍。
匡达盛傻了眼,还没等他回过神,闵凤琦竟然冲上来直接把已经倒空了的水盆塞进了他的手里。已经被这一连串操作弄得晕头转向的匡达盛下意识一接,旁边闪光灯便跟着哗啦哗啦闪了好几下。等匡达盛转过头望去时,章栖濂举着相机,对着他晃了晃,又是“咔擦咔擦”两下。
匡达盛一看这情况,顿时也有点懵——闵凤琦正满头滴水地坐在地上,眼眶含泪嘴唇哆嗦,纤长的眼睫毛低垂着,双手环抱着自己瘦弱的肩膀瑟瑟发抖,而他呢,拿着个花里胡哨的脸盆,挺胸叉腰一副黑恶势力登场的模样。
“好了好了,闵哥,拍好了……”
刚刚还一副柔弱孤苦模样的闵凤琦顿时把那层伪装一撕,爬起来恶声恶气地“哈”了一声,又从兜里掏出了录音笔,对他晃了晃:“想不到吧!刚才你怎么说河泽的,那些话我也都给录下来了!你现在跟河泽道歉,这些照片和录音我就立马删了,绝不会发出去。不然我就把它发到网上去,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我们粉丝锤死吧!”
匡达盛拧起眉,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的主意?你们璀璨这波真是够厉害的,真不愧是大公司出来的,什么阴招都耍得出来。”
闵凤琦气呼呼道:“你不服啊?你不服我们去米娜姐那里理论啊,你看米娜姐是站你还是站我们,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站你这边的好不好!”
没错,这就是章栖濂出的主意。
璀璨到底是太扎眼了,人是本能同情弱者的,哪怕他们占理,但到时候如果他们真把匡达盛打了,吃瓜群众多半也会选择谴责璀璨。
但如果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那就效果完全不一样了。
反正他们初衷只是想要匡达盛去给骆河泽道歉,在这样既有录音又有照片的形势下,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做选择。
就在闵凤琦以为这波稳了的时候,匡达盛一把抓起两个少年的胳膊,气恼道:“行,我会找骆河泽道歉的,但你们俩也得向我道歉……我没做过的事,你们凭什么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不是说要去找米娜姐理论吗,走啊,我倒要看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根本没想到匡达盛竟然在局势如此不利的情形下选择要去米娜面前当面对质,两个人顿时傻了眼,下意识挣扎了起来。
——无果,两根细竹竿就这么被匡达盛一路往外拖,毫无反抗之力,被匡达盛跟放风筝似的踉踉跄跄地在地板上一路滑行。
…………
到了办公室门口,匡达盛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一把推了开,结果办公桌后头坐着的并不是米娜,而是——
“高导!?”
站在高胜龙旁边的米娜一看又是匡达盛,顿时头疼:“你?你又怎么了?”
闵凤琦完全懂得恶人先告状是个什么道理,还没等匡达盛说话,他已经声泪俱下地把匡达盛控诉了一遍,说得那是可怜至极,还带着封建时期控诉黄世仁的穷苦劳动人民的冤屈神情,就差趴地上拍着地板嗷嗷地打滚了。
听完了闵凤琦为主、章栖濂为辅的叙述,米娜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俩一眼,重重道:“所以,你们是说,匡达盛在因为言论不慎差点被退赛的事发生后,不仅没有反省自己,反而再接再厉去找了你们主动挑衅,非要把自己逼到退赛不可,而且还很贴心地特意挑了你们带了录音笔和照相机的场合,等你们把录音笔开了,相机开始拍照了,才动手泼你们水……你们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闵凤琦:“……”
章栖濂:“……”
他们那会儿光想着要留存证据了,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套言论的漏洞所在,被米娜这么一拎出来,俩孩子顿时就傻眼了。
等等,这该怎么圆回来啊!?
他俩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光就随身携带相机和录音笔这一点就不符合常理啊!
两个还没这么跟人玩过心眼的少年顿时汗如雨下,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慌手抖。
米娜拿起闵凤琦递过来的录音笔,想着再怎么样,这种“证据”也得看完再下定论——虽然她心里早就确定了这根本就是璀璨家两个小的想整匡达盛,结果被反过来将了一军,但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
一拿起来,她顿时发觉了不对劲——这录音笔怎么还在录音状态?
她按了两下,录音笔停止了工作,开始播放录音,里头清晰地传出了闵凤琦的声音——
“……你现在跟河泽道歉,这些照片和录音我就立马删了,绝不会发出去。不然我就把它发到网上去,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我们粉丝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