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老夫人八九十岁的人了,最忌讳大悲大喜,忧急惊吓,这次,居然没为自己急得伤了身子,玉儿一时喜坏了,好在两老看得开呀,玉儿庆幸着,越想越高兴,钻到老太太怀里滚了几个来回。
“还是太太玛法历的事儿多,镇得住,看事儿也清明,知道玉儿指定没事儿。”
雅尔哈齐看着妻子在祖母怀里撒娇,唇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被伊拉哩一家子都看在了眼里,再想想这十年的事儿,又都忍不住叹,对妻子这般情深的丈夫,全大清,兴许再找不出第二个了。要知道,雅尔哈齐年富力强还深居高位,手握大权又颇得帝宠,可这些年,他既没纳侧,也没纳妾,便是皇帝与庄亲王多番要指人,也都被他推了,只说曾经沧海,再难对别的女子动心,皇帝与庄亲王都无法,最后只能由着他。对妻子这样百般体恤千般宠爱,如何不让他们这些娘家人叹服,当年,玉儿没嫁错人。
只是,想着家里第四代甚至第五代的女儿们都扬言要找姑父、姑祖父一样的夫婿时,长辈们又都头痛了,这可让他们去哪儿找啊!
其实,何止伊拉哩家头痛,京里有女儿的人家,谁不头痛,只是,像雅尔哈齐这样守着一个“活死人”一般的妻子还甘之如饴能十年如一日等待的男人,全天下,又有几个?
雅尔哈齐在八旗子弟的心里,是战神般的人物,可谓打遍京中无敌手,不过,在那些八旗女子的心里,他却是的化身。身为王爷,不纳侧,不纳妾,守着嫡妻恩恩爱爱渡日,便是嫡妻病倒昏迷,他也守在病重的妻子床畔,不离不弃。这,是什么?这种行为,是什么?
柳下惠算什么,柳下惠家里没有小妾吗?可人家忠勇郡王不仅坐怀不乱,连小妾也不纳的;有才,有貌,有钱,有权,可人家就是心智坚定,鹣鲽情深,死守着自己三十多岁的糟糠之妻,再也看不上别人。八爷算什么,八爷脾性是好,可八爷更多的是受制于妻,与忠勇郡王这样完全发自内心的真情可不一样,再说,八爷府里的女人也没见少不是。找夫君,不找忠勇郡王这样的,找什么样的?
听着额娘叙着京里闺中女子的择偶新标准,玉儿捂嘴笑,“额娘,别人要说什么,要想什么,由着她们去呗,我还能阻着拦着?我昏睡这十年我们爷就没搭理过别的女人,我如今既已好了,我们爷就更没功夫理了,你放心吧。”
瓜尔佳氏看看女儿,又看看坐在不远处不时拿眼瞅女儿的女婿,叹口气,好吧,她就是白操心,只是,女儿这样的幸福,招嫉呀!若不是玉儿是自己的女儿,瓜尔佳氏知道,便是自己,也定是忍不住要嫉妒的。
又想了想,瓜尔佳氏放心了,三个儿子都是中用的,女婿自己也是有主意的,便连几个外孙外孙女,也个个不凡,加上还有皇上宠着女儿,有这么多人护着,这天下,能真正伤到女儿的,还真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