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瑜蹲在人群中混水摸鱼,她接受的是现代教育,并没有随便给人下跪的习惯。所幸古代衣裙层层叠叠,混在众人里,跪着和蹲着不仔细看差别也不大。
在此处,看着较为突出的也就封瑾和高禄两人。两人知道摄政王即将经过,都没有一丝慌张,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坦荡模样。
这一个剧情是屠夫狂起刺杀摄政王,摄政王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屠夫立马变成了左右两半,在民众面前如此血腥暴力,引得民众暴怒、朝中怨怼,数次上奏弹劾。
对封瑾来说,这本是大好的局面。就在他想要借机收回摄政王兵权时,沈荣威以陛下年幼无法掌控军心,为防倭寇乘机进攻为由,推举上将军葛松岩代掌兵权,众朝臣都附议。
封瑾知道葛松岩乃太后的裙下之臣,但朝中分成摄政王和太后两派,只有他手中一直无人可用。每当他扶植一些能臣上台后,那些能臣都会因各种原因倒戈或遭到两派疯狂的打压。
而他的年纪也是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因此再次失去掌权时机,无法顺理成章的将兵权掌握在手中。
在两名举旗步兵通报完后没多久,两匹雪白的骏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飞奔而来,转眼间摄政王的车驾就到跟前。
刚到几人面前,坐在马车前的马夫听到了摄政王的什么命令,立刻勒停了两匹白马。
听到两匹马被迫刹停而发出凄厉的嘶叫声,沈惜瑜下垂着脑袋,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向马车。
马车外绘着嚣张的家纹,镂空的窗口悬挂着一串串雪白的珍珠,透过珠帘能看到内里虎皮铺地,非常奢华。
窗口狭小,只能看清车中人以手为界限的下半身,精致的衣衫下摆垂落在身侧,能看出身形高大,宽大的双手粗糙,应该是练武所致。
封照转了转拇指成色十足的玉扳指,雄厚的中年男声响起“高禄?”
“哟!王爷。”高禄姿势如此不雅也不在意,嬉皮笑脸的打招呼道。
封照坐在车中,不耐烦的换了一个姿势,道“还不滚回来!”
“这就来了。”高禄双臂一同使劲,轻松挣脱了封瑾的禁锢,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身来,掏掏耳朵不耐烦的说道“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耳聋。”
“呵,你这是怎么回事!”封照嗤笑道“丢人!”
高禄不慌不忙的转转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答道“没事没事,和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
被称为小孩的封瑾“……”
在他们交谈之时,异变陡生,一个低眉顺眼的屠夫悄悄的拿起身侧的砍刀,不管不顾的砍向周围的人,手起刀落带起一片鲜血,引起民众的慌乱窜逃。
“小姐!”狄安歌一直看着高禄的身影若有所思,这时才反应过来。
来不及了,沈惜瑜惊诧的看着屠夫用力举起砍刀,朝她砍来,都能看到刀上的鲜红的人血。
她的神经能反应过来,但身体的素质跟不上,根本就躲不开!
就在这一瞬间,沈惜瑜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以为就要承受这一刀时,突然被身旁的力量使劲推开。
湘巧看到屠夫的砍刀朝沈惜瑜砍来时,瞳孔一缩,想都不想的立马扑了上去,使出全身力气推开沈惜瑜。
同时,高禄随手抽出挂在摄政王车驾上,当做装饰的奢华长剑。窜在湘巧面前挡住砍刀,四两拨千斤化去屠夫手中的力道,一下就击飞了屠夫的砍刀,手中镶钻的装饰长剑也碎成几节。
高禄看着手中仅剩的剑柄无语了,这剑还真脆。
封照冷冷的说道“嗤,人都跑了还看。若是抓不住人,这钱本王从你工钱里扣。”
屠夫武器被夺,在他愣神的这两秒,就立马拨开人群朝一个方向跑去。高禄切了一声,扔掉手中的垃圾剑,三两下窜过去,直接把对方制伏,完全没有在封瑾面前的那副弱鸡样。
沈惜瑜双手有点轻微的颤抖,她抿了抿唇,摸向湘巧脖颈的大动脉,大动脉连心,比探呼吸要更准确些,然后松了口气,只是昏过去了。
她所掌握的记忆是由原主为第一视角的记录,而记忆是会更新,自动替换的。比如,你随意挑几年前的某一天来仔细思索,你还会原原本本的想起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会,所以她在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湘巧对她如此忠心的原因。想来应该是一件原主已经遗忘了的小事,而对湘巧来说却是足以改变命运的大事。
能为一个人牺牲至此,她相信她的忠心。
封瑾被人流推搡到了远处,这时才赶了过来,忧虑的问道“没事吧?”
沈惜瑜摇了摇头,正欲起身时,一只手横在了她的面前,她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借着封瑾的力量站起身来。
不知是血液不流通还是怎的,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只能感觉到握着的手上,有一层常年习武所形成的薄茧,但却异常温暖。
湘巧刚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自家小姐紧闭双眼,直直的向后倒去,吓得一个机灵直接冲了上去。
快到狄安歌都还没反应过来,湘巧的人已经站在封瑾跟前。
封瑾稳稳的扶住了沈惜瑜,对她露出一个淡笑道“没事,别慌张。”
湘巧明显松了口气,但自家小姐昏倒了,总不能让一个外人扶着抱着。正想招来狄安歌让他扶小姐进去,就听封瑾道“不必麻烦,在下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