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瑜站在窗口透气,待头脑清醒后,这才问道“我昨日是不是带回来个人?”
湘巧道“是的,主子。需要奴婢喊他过来吗?”
“去吧。”
待湘巧走后,沈惜瑜回到案台,端起台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她也能感受到湘巧毫无保留的的好意,但她的性格和处事方式,都让现在的她没办法完全信任。
这样想着,她继续翻看着今日账房先生们送来的账单,她草草一扫就能知道,这些账单或多或少都有漏洞。在她故意刁难,落了他们的面子时,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有所不满,根据他们此时的神态动作,展现出来的性格和她的猜想不谋而合。
但只有一个人他完全看不透,对方对此毫不在意,看着她的眼神纵容,就像看待任性孩子一般。原主生前最信任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身边的贴身丫鬟湘巧,另一个便是这思远酒楼的掌柜林弘光,都不是简单的货色。
她没有那个自信能看透所有人,但这两人将任何事都深藏于心,心思深沉到她根本无法窥探出一丝一毫,又怎能让她放下所有戒备?
没等多久,湘巧就带着狄安歌站到了她的面前。
“主子,狄安歌已经带到。昨日主子未给他布置任务,奴婢便自作主张让他去休息了。”湘巧说完便乖顺的站在一旁。
“狄安歌?是吗?”沈惜瑜目光落在手中的账簿上,随口问道。
狄安歌下跪,磕了一个响头道“奴才求沈家主还是尽早惩戒了奴才,放奴才回宫吧。”
“我已经将你从太后娘娘那讨来了,哪还有归还之理。”沈惜瑜轻轻的笑了,看来她昨日的戏演的还挺成功?把这老实孩子吓的。
“自此,你便是我沈府的人了,还不改口?”
狄安歌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不情不愿的吐出一个少主,语气狰狞到不像在叫主子,更像是在喊杀父仇人。
沈惜瑜挑眉,语气上挑,微笑的问道“哦?在我手下干活,就如此难堪?”
狄安歌立刻答道“奴才不敢。”
“不敢就好。”沈惜瑜也不管他心理是怎么骂她的,微微一笑道“今日起,你跟随我便可,干的事情和守卫差不多,也就是当我的贴身侍卫。”
“是,少主。”狄安歌有气无力的答道,眼中黯淡无光。他的家中还有病重的老母要奉养,本来当皇宫守卫的收入是十两纹银,也只能勉强给母亲治病。如今生生的克扣了五两,沈惜瑜这样的行为,是生生的逼他和他娘去死啊!
沈惜瑜将他神态的变化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手上摊开他的身份卷轴,里面详细了写了他至今的二十三年的人生。世人都说久病无孝子,其中他的老母病重的时间还不短,已经拖累了自己五年,都从未想过抛弃母亲,可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她从不信这些官方的书面材料,但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他那一瞬间的神情,此人可以为她所用。
这样想着,沈惜瑜缓缓说道“沈府中,丫鬟侍卫的工钱是月入五两纹银,你和湘巧除了领府里的工钱,可以领取我私库所出的十五两纹银。这样一来,不算上我偶尔的打赏,便有二十两纹银,比起守卫的工钱还要多一倍。”
“如今,可愿随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