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她猜中了,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而小柠檬对她的聂先生,也有些误解。
“你觉得,你的聂先生对你怎么样。”
“除了外公,对我最好的人,像一位真正的父亲。”
那是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聂先生更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二束光芒,希望永远都是。
那双长腿又细又直,此时她换了一条翘着,闲散的姿态令人移不开眼,而她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继续引导着她的小柠檬,她尊重这个小女孩儿,认为她有权知道,某个人对她真正的心思,当然,只限于知道:“他对你,可不像是一位父亲呀。”
“陆老师的意思是,聂先生不会真像我外公一样吧……”她一直都知道,纵然再相像,外公和聂先生也是不同的两位,这不像陆老师会说出得话。
陆晨风哑然失笑,撩了一下头发,难得地有了一回同情心:“算了,你还是把他当父亲吧。”
陆老师今天有点儿莫名其妙,难道一位女性,当逛街yù_wàng不被尊重和满足时,都会和对方产生这种奇怪的交流吗?她对陆老师,是不是有些冷淡……
“你不喜欢这里的话,我知道有一家正宗的怀石料理,味道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她现在,还是不舍得将她的小柠檬送回去。
星辰有些动心了,也打算对陆老师好那么一点点,她遗憾地说:“可惜要提前预约得。”
她再一抚海藻般的秀发,眨眨眼自豪地说:“也是凑巧,我在一个半月前,就已经订好了。”
无视掉她“快来表扬我”的撒娇模样,星辰淡淡地回答:“既然这样,昨天你请了我,今天我回请你。’
聂先生拥有很多红sè_qíng怀,应该不会喜欢她,过多地沉溺于霓虹文化,和陆老师一起,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替我做了很多事,我请你是应该的,而且那家店价格可观,我怎么能占,这么可爱的女孩儿的便宜呢!”
陆老师,在精神上你也没少占了。
“我请就可以了,你以后压榨我时,心理能愧疚些,方式再温和些,那就太好了。”
她不甘心,继续用好听的声音诱惑着:“那明天周末,我请你吃西餐。”
“明天我真得分身乏术,而且,我不喜欢这个。”她年轻的脾胃,从来都经受不住七分以下的牛排。而其他的美味点心,是不如聂先生重要的。
“那今天这顿我请,你下个双休日,再请我吃法国菜和意大利菜,你乖乖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她真又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嗯,陆老师,听说你拿走了我的那副对联,确实与你更相配。”
陆老师啊,虽然你很好看,可谁那么闲天天陪着你呢?一个星期只有两天,是可以和聂先生一起读书、写字、画画、练琴、喂鱼、赏花的时光,而美丽的你居然还想全占了,好不容易感受到的,父亲般的光辉形象,那么温馨的时刻,怎能让你抢走呢,再漂亮,这件事也没商量的余地。
谈判失败,而她又不是真得想用丹丹同学来威胁她。再看了看坐在旁边十分安静淡然的她,于是陆晨风不甘心地,发动起她那辆胭脂色的跑车,风驰电掣般,行驶在较为冷清的公路上,一团火渐渐驶离了市里。
好在陆老师很有自觉地系着安全带,望着她抿起的绛唇,星辰想:不用随时提醒的感觉真好。
而那家店处于远离市中心的一座深山中,在星辰地用心聆听中,虽临近秋暮,泉水尤拟琴音。
到了地方,两人被风韵十足的老板娘请进玄关后,又被请入一间六叠榻榻米的小室,此屋名为“竹之取”,源自《竹取物语》,而斜对着她们的白橡木推拉门,位于小室的最曲折处,门上两扇画作之外别有洞天,是美丽的日式庭院,星辰心上一喜,洁白的棉袜踏在软软的榻榻米上,慢行至门边,抱膝而坐,恬淡随和地欣赏着院落:仿佛从京都移植而来的火红枫叶,夹杂着灿烂的银杏,叶子稀稀落落铺了满院,有几株翠竹和一片青草幽幽,此时屋檐稀疏滴下雨珠,滴在了爬满青苔的石头上,和屋内垂挂得远山松林的卷轴意境相和,典雅的金木樨文络的陶瓶,绣着傲霜晚菊的垫子,屋内屋外皆浮着茶的禅道神思,无一处不体现着日式美学:物哀,幽玄和侘寂,这一切构成了她曾读过得俳句,像与谢芜村的“晚霞草迷蒙,流水自无声”,像原石鼎的“山谷明月光,流萤皆彷徨”,像松尾芭蕉的“幽僻此山中,好花香且红,遥思山外者,不识此中情”,像小林一茶“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其实也有点像凤小舟的“每当我看见那珍珠晶莹的丽影,就止不住地泪水盈盈,长年吐艳的珠华啊,傲然于世,一身明净,人间的珍珠——少女的心”,除了俳句,也像川端康成的散文——凌晨四点看海棠花开的意趣,像河东碧梧桐,尾崎红叶,泉镜花,德田秋声,幸田露伴,永井荷风,这些文人的笔名。
星辰想,外公也经历过战争,后来内战时随军上过战场,但大部分时间,是在救治伤员中度过的,对一些爱好和平,倡导和平的日本作家,他还是愿意欣赏得。
二人此时已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