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里只有三个人,昌平帝,侯楠英和张权。
此时,侯楠英和张权两人都跪在地上,昌平帝坐于御座上,他面前的御案上,有一份奏折是平铺开来的,昌平帝的右手捏成了铁铁的拳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御案上的奏折。
拳头敲击出一声声的‘咚咚咚’响,这响声也敲击在了侯楠英和张权的心上,两人的心也随着这一声声的响动跳动着,还好两人都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倒不至于就被这响动声吓破了胆,但多少还是把心都提了起来些。
毕竟这特殊时期,还涉及到了谋害皇孙,怎么能不让人多加小心,而他们的心怎么能不提起呢。
这要是一不小心,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昌平帝现在在想什么,地下跪着的两人并不清楚。
张权虽然是昌平帝身边伺候的老人,但正因为是老人了,所以他更加的懂得如何自保,如何让自己不置身于危险之境,该知道的心里明白儿就成,面上依旧得装糊涂。
对于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他又不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可不会自找死路,自个儿作死自个儿,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了,张权他让自己依旧还活着,让自己成为了昌平帝身边的老人。
也让自己从一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小太监,成为了一个连皇室宗亲,朝中一品大臣见了都要礼待三分的大太监总管。
此次,沐子期生病一事,张权虽然也很关注,但是他并不会去越过那条界限,所以他能知道的很有限。
而对于此事,侯楠英是知道内容的,毕竟这件事情昌平帝是交由他去办的,都是经过他的手收集消息并查证的,他自然是清楚。
正因为清楚,侯楠英才会更加的小心,有时候他都会叹气的想‘这天下至尊,也没有人们想着的,那么好过,虽然有着无上的权力,掌握者天下人的生死,可是看看这些糟心事,那是一点儿都不少,甚至是这天下间糟心事最多的一家了。
儿子闺女不少,后院也不少,可是这儿子多了,后院多了,也并非就是好事情,兄弟相争,后院女人心思各异,都争着一个男人呢,怎么可能和平得了。
看看眼下这事,就是一个有点儿心计的女人,有了点运气,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这不手就伸到有点长了。’
上方的昌平帝终于收回了自己不知道想到了那里去了的心思,看到面前的地面上跪着的两个人,眉头皱起,“你们跪着干啥?谁让你们跪着了?还不快点给朕滚起来!”
唉,两人哈市有点儿被迁怒了。
张权,侯楠英两人立即异口同声道,“谢陛下!”。
张权站起来后,又走到了他万年不变的位置上垂头站好了,要不是他的耳朵不能折起来,不然他一定连耳朵都给折起来,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侯楠英起身后,倒是就站在原地,不过,他也是垂首,恭敬的等待着吩咐。
“这是最后的结果?”,昌平帝面无表情的望着下方的侯楠英,声音里也是没有带上任何的感情,听上去就是稀松平常的样子。
但是被问到话的侯楠英可不会这么认为,他又躬了躬身,这才回答昌平帝的问话,“回禀陛下,这确实是臣查证后的最后结果”。
昌平帝听后没有说话,面上也依旧没甚表情,但是他放在御案上的拳头,又用了更多的力道捏紧,手背的青筋暴起,可见他的心里并不是如他面上表现的这样平静,他真的还是被气狠了。
好半天过去了,昌平帝终于是开口说话了,他对侯楠英挥挥手,“你下去吧”。
侯楠英立即行礼退下,隐秘卫里事情也很多,说实话他虽然很希望永久得到昌平帝的信任,但是,他也并不是很想要这样的面圣机会,虽然他需要昌平帝的怀疑来给他增加信任的机会。
侯楠英退下后,昌平帝也没有了心思批阅奏折了。
今年这一年马上就快要过去了,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慢慢的让昌平帝意识到了很多的问题了。
每一桩桩,每一件件,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都真的让昌平帝感觉到了累,就连此前他最喜欢的制衡各方,如今也感觉到有些吃力了。
尤其是此次发生的事情,更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沐子期这次的生病并不是一次简单的生病事件,而是一次人为地有预谋的谋害事件。
还记得沐子期生病之初,平王府去太医院请太医,而很不凑巧的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被刚诊断出怀了身孕,被昌平帝刚封了贵嫔妃位的馨贵嫔吗?
要说起来这个馨贵嫔倒也真的是有些运气,再被封为馨贵嫔前,在她没有身孕之前,还只是进宫十余年来,却依旧没有一儿半女的慧妃娘娘宫里做个了小宫女。
因为她有点儿小心机,人嘴巴又会说,没几年就混到了慧妃身边伺候,虽然并不是贴身伺候的人,可也是一个常常能够得见天颜的宫女了。
这不,或许是她真的运气太好了,还真就给她爬上了龙床,然后还怀了龙子。
宫中已经好几年没有孩子出生了,这一听到有了孩子,昌平帝能不高兴嘛,昌平帝一高兴,有人就一朝得道升天了。
可是这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或者说是太过于相信自己能够战胜所有人,成为那个最后胜利之人。
这不这位馨贵嫔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就开始自得起来,不仅仅是在宫里仗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