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药还不能一味的给她蛮吃,得配着些清淡的方子,给方韵稍稍调理着些才行。
苏清婉捉摸着,以往云游教的东西还真的是有用。如今那些方子,像是一股脑儿的从她脑子里头往外头冒一般。用也用不完似的。
“娘娘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只是你也知道,后宫的女人……自然是事事都要把容貌摆在第一位的……如今娘娘沦落到这般境地,还望江姑娘能不计前嫌,对娘娘上心些。”
澜莺一边给苏清婉引着路,一边细声细语的说着。
其实这话也有理,毕竟方韵这事儿还是得求着些自己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怪病如若没有她的话,方韵也别想治好啊。
这么一想,苏清婉忽而又觉着自己没必要将姿态放的这么卑微……这两日,先给方韵那金贵的身子开几副温和的药调理调理,让人将驻颜丹的草药给采了,再找个时机,好好去方韵那里谈谈条件。
这小宫女倒也是有些心思,知道自家主子不理智,还晓得过来哄着自己好生给她的主子卖命。
以往云游对自己嘱咐最多的便是,不论做何事,都一定一定要看清身边的人。如今这宫女姐姐看似心思缜密,眉慈目善的……可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心机也最深重。
“姑娘放心好了,娘娘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怠慢,只是听说,恒王殿下这新婚刚过,便急匆匆的入宫来了?也不知是所为何事呢。”
旁敲侧击的问着,她希望眼前这姑娘能稍稍聪明着些,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知道些什么。
“哦,那都是朝堂上的事情,我们这后宫的奴才们哪是能轻易知道的,更别提告诉姑娘您了……姑娘您也小心着些,宫里耳目众多,您无事就少议论两句,免得平端端的惹出什么祸端来。”
这话说的,倒也是十分中肯了。
苏清婉笑着点点头,看来她在装傻。装傻也好,你不对我掏出真心,那就别怪我对你,藏着掖着了。
走了没几步远,眼前便是太医院了。
真真不愧是皇宫里头的地方,实在是威武宏伟的紧。这里头地方这么大,估计应该什么药材都有吧?
“澜莺姑娘来啦。”
几个年轻的太医冲着澜莺热情的招呼着,眼睛却一直瞟着苏清婉的脸蛋儿,果真是秀色可餐,漂亮的人儿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舒服。
“哎。”
澜莺应着,而后将苏清婉从自己身前给推了出去,“这位是南越来的圣女,娘娘请来调理身子的。你们对圣女都照应着些,她要什么,你们能给的就给,不能给的就派人去找。皇上那边,我自会去请命。”
过来开个方子罢了,竟然还这么麻烦呢?
苏清婉咽了咽口水,眼前这地方,简直就是药材的天堂。云游之前也是在这里供职的罢……心情忽而又低落了起来。
“圣女请。”
果然在皇后娘娘身边供职的宫女,在太医院的人跟前说话也都是有些分量的。那几个太医慌忙的将苏清婉给引到了里间,好茶好水的供奉着,好似她也是后宫里他们所不能得罪的一个主子一般。
“这位大人看着有些眼熟。”
她坐下来也没有多久,迎面就过来了一个戴着官帽,看着年过六旬的老人家。想要打声招呼来着,可似乎他并没有瞧见自己。
这好像是上回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之上见到的一位大人。似乎还和懿王的案子有些牵连。罢了,自己来这儿又不是找熟人的。稚生给自己的期限也不过两三日,哪里有时间能让她这么挥霍。
要了一套纸笔,她思虑了一番,对着将才给方韵把的脉象,给她那金贵的身子开了几副调理的药。
“劳烦。”
苏清婉将方子给了一个小太监,“此药一日三服,先将娘娘的心绪稳定下来再说。不然吃大补的药,反而不好。”
澜莺在一旁仔仔细细的听着,不停的点着头。小太监抓药的时候也在一旁紧紧盯着,生怕他手脚不干净,给自家主子抓错了。
这一切苏清婉都看得清楚,其实仔细想来,澜莺这么紧张也是有理。如果方韵就这么因为容貌在这后宫失了势,成为人人可踩的东西,那她这个大宫女,处境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果然人都是会为自己利益着想的。
没人愿意做利人不利己的事情啊。
“江姑娘。”
听到有人叫自己,苏清婉下意识的回头去寻那声音的源头。这么久了,似乎江袖染这个名号都已经在她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了。人家一叫江姑娘,似乎要比一声苏姑娘都还要让她紧张。
回过了头,身边只剩下方才那位年老的太医在了。其他人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为何在这阴冷的屋子里头独自坐着,明明是朝自己说着话的,可眼神却没有看向自己。
着实有些奇怪。
“我……我在这里呢。”她说着,朝着那位大人挥了挥手。
可他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
苏清婉轻轻踱步到他跟前,稍稍端详了一下。
原来,是个瞎子。
苏清婉有些震惊,上回瞧见他的时候,明明还是一个能吃能喝,能说会道的老翁……怎么这才过去多久,就成了瞎子了……
说是世事无常吗?可这般萎靡的模样,倒是让人瞧着十分的心疼,或许这是有缘由的呢?或许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虽然她很不愿意往这个方面想,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