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门外,一身黑西装的男人冲她做出“请”的动作,让余欢咽回了“陆先生”三个字。
“陆先生呢?”她问。
男人面无表情地答道:“陆先生在车上等您。”
“车上?”余欢皱眉,“陆先生不上来吗?”
男人保持姿势不变:“陆先生的决定,属下无权过问。”
余欢咬住下唇,回头望进屋里。
屋里的人瑟缩着连脑袋都没露出来,只递出一把雨伞。
余欢垂下眼帘,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夺过雨伞转身下楼。
楼外,雨依然在下。
昏暗的路灯被裹挟在狂风中,挣扎着闪了两下,灭了。
留给余欢的只有无边黑夜。
“请。”
身后,是他的手下在催促。
余欢撑起伞,迷茫地走进雨里,走了两步终究还是停下来。
雨水瞬间浇湿了薄薄的衣衫,伞骨也快被风吹得支撑不住。
她抹了把脸,用力睁眼找寻那位先生的所在。
黑暗中,车灯骤亮。
霸道地在暴雨中开出一条光路,指引着迷途羔羊前往唯一的归宿。
余欢扯住伞柄,毫不犹豫地奔去。
直到跑到车旁,她才得以看到整辆车的轮廓。
加长的车身把狭窄的小路占得满满当当,逼得余欢只能踩进绿化带,鞋里立刻灌满泥水。
她站在雨中,满身狼狈,隔着车窗望进去,却发现车里的人双腿交叠,舒服地靠在真皮椅上,翻看文件。
看着他这样悠闲,余欢心底突然涌出点莫名的怒气,抬手梆梆梆地敲打车窗。
她的动作很粗鲁,对方撩起眼皮,轻描淡写地瞥她一眼。
而后无动于衷地低头,专心翻阅。
对方浑不在意的态度,让余欢心头的小火苗直往脑门蹿。
她努力挺直腰背,用手指了指车门,尽量用征询的语气说道:“陆先生,让我进去,我们细聊。”
对方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示意余欢回头。
她转头,看见递到她眼前的耳麦。
余欢疑惑地带上,听筒里清晰地传出低沉的声线,比夜色更沉。
“这样就够了。”
她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向车内的人。
什么意思,那位陆先生打算用这种方式跟她对话?
让她站在车外、淋着大雨,用耳麦跟他对话?
“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余欢无法理解地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是觉得这样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倒是身后的黑衣男尽职尽责地答道:“陆先生有洁癖,您进车会影响先生的心情。”
影响心情?余欢被气笑了。
她反手指了指自己被浇湿的全身,反问道:“你觉得我这样心情很好?”
黑衣男低头,不作回答。
或者说,他并不在意除了车里那位先生以外的任何人。
余欢积攒了一晚上的情绪,紧张、愤怒、害怕、期待全都糅杂在一起,烧光她仅存的理智。
她捏起拳头,猛地砸向车窗,整个人趴在车门上冲里面大喊。
“这么耍我玩有意思吗?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根本不管我们普通人的死活。”
“你们说我爸爸携款逃跑,连个给他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抓他坐牢,他一个小小的会计,有那么大胆子,有那么大权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