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果然是气候和北方不一样啊!”
严世贵带着家小,全部家当先一步乘坐客船,沿运河向南方进发,非止一日这天到了!
宋大小姐和小妾阿奴,都是北方人,从未见过南方的景色,一路上叽叽喳喳新鲜极了。
而严世贵却惊讶的发现,南方没想的那么温暖潮湿。
时至秋冬天,冷风吹着人脸。在南方这么多河流,湖泊密集,河流宽广的大地上,居然有种秋风吹落叶的萧索之感,这是……小冰河时代啊?
严世贵不由想着,看来,棉花在南方大量种植是很有原因的,现代气候肯定是变暖了,现代的棉花都种到了更北方和新疆一带。
而他沿运河这一路走来可发现了,在这大地上处处都有棉花的种植,很普遍了,尤其是越到了繁荣些的南方。
“棉花这东西是能挣回来银子,”阿奴和宋大小姐玩闹着,过来在严世贵耳边笑着问个问题,“但他们这些人把地都种上棉花了,是所有地都种了棉花他们吃什么?”
“傻丫头你不是南方人吗?”严世贵一刮阿奴小妾的俊俏鼻尖,“我听于慎行大人谈过这的,他们从北方买粮。”
阿奴傻傻的追问:“那您也说过灾荒年,粮食要暴增价的吧?这当地没粮不饿死很多人吗?”
“哎,这些问题我在我的书里都有写过了。”严世贵看着阿奴对他这些天来细心照顾,果然是南方人回了家,很多事都提前想到了,就拍拍她香肩道,“你放心,跟着我你至少不会被饿到的。”
“老爷您坏。”阿奴看严世贵眼神儿里透出来一丝迷恋,脸红了扭腰跑了。
但严世贵也想到了,阿奴这话问的正是关键,松江一带作为大明棉纺的重地,阁老张居正亲自安排、实权行动派的于慎行,极力推荐让他连考进士的过程都先省了,来这当这个主管小官,或许还真会很有番作为?
随着他见识于慎行、戚继光、张居正这些正直的人,严世贵越发的觉得官场有希望。
不会做官,他真的开始有心练习了啊!
坐在船上,和柳少游两个人对弈,严世贵也听了别人的意见,着力培养一些稳重气息,拈起一子只盯着棋盘问:
“柳兄,你看这……官运比棋运是不是会更旺些?”
“你这棋被我压着打,”柳少游苦笑着落了一子,眼看就成了一条“大龙”提了十多个字,“官运我不知道,棋运你是没戏了。”
“啊?”严世贵棋艺实在太臭,马上后悔得直跺脚,直想悔棋,但面子在那说不出口。
“但你的官运,我想……”
柳少游已经站起来了,跳下甲板回头说:
“于慎行信中早告诉我们了,张阁老马上要推考成法,也就是说大明朝你想当官有前途,除了拿出来真金白银,别的都没用了。你这么能经营的人,官运不是也明摆着了吗?兄弟你春风得意啊!我只有在下棋上占你些便宜。”
“哎,谁说我一定输了啊,我这棋还有救!你先回来!”
等大船停靠好了,严家人大包小包的到了松江府,沿路所有人都见识了:
“呀,真繁荣呢,人家这才是正宗的纺织大镇,人家这儿到处都是织坊啊!”
“那个是三锭纺机啊,那是织机,啊好大的厂子,得有百人?”
“这随便拉出来一个小乡村,人家都有各种作坊了,比咱们津门的织坊,看起来要强得多!”
“到处都是各样新鲜花色的布料啊,我们穿的,竟然是人家最便宜的款!都不好意思和人说话了。”
严世贵带着这些人一路走来,眼睛看不过来了。他更知道,淞江一带是全国的棉织业中心,甚至到18世纪至19世纪时,淞江布作为百年老年字号都远销欧美,获得了很高的国际声誉,称淞江布是“衣被天下”。
要知道,那时代,已经是工业革命后的时代了啊!
那这也不奇怪,手工布,虽然难看些,但就算现代还有人穿呢,有可取之处。
只有当大工业完全的取代小手工布的时候,那小手工布才到即使存在也能被忽略不计的程度。
“到了这儿第一件事,应该是做什么呢?”
“自然是先去找个庙,拜一下这位织纺业的鼻祖,黄道婆了。”
对这大家没话说,严世贵让严喜给他安排住处的事,任职的事,肯定要向当地官府报到。
但是还不是特别紧迫,他到了一处纺织庙。
“黄婆婆,黄婆婆。教我纱,教我布,两只筒子两匹布。”
外边有小孩子唱着童谣。
雕塑的黄道婆栩栩如生,严世贵恭恭敬敬的跪拜这位传奇人物。
身边的戚星带了几个戚家军的兵,这几个厉害亲兵,都跟戚星一样是戚继光对他的赠与,功夫是少见的出众的,而更强的是,他们人手一把短枪,都是那种燧石打火的枪,只要火门倒入火药,可以随时开火。
严世贵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始终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
他们见严家人十余人下了船,然后交接官差,然后,过来拜黄道婆的庙,没干别的他们只是远远的盯着跟着。
穿的戴的,不过都是富家商贾,百姓衣着,中有一个身材极为矮小,另外两个长相极好,却是女子。相比起来,两个女孩穿得倒更华丽些。
“瓦达希挖……”见没人听他们说话,他们这才交谈,一张口说的话语竟是倭寇语。
“我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