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还是跟我看看我最近的新成就吧!”
严世贵带着于慎行,带他逛了一天,纺织作坊,望远镜制作作坊,钟表作坊,火枪制作作坊,珍妮纺线机制作作坊,香皂作坊,内衣服装制作作坊……严世贵的生意已经花开一片,挣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现在严喜、戚星、徐谓之、周氏、柳秀才、柳亦绮、柳少游、王掌柜等一大群人才,已经能够各领一摊子事务,把香皂,钟表,望远镜等生意,干得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而严世贵只是一个十八岁的东家,还未考上举人。
于慎行由衷赞道:“你和别的举子不一样,他们寒窗苦读,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酸文假醋,背老说了不通商务的人办不了他的事,你的才华他都知道,他也都懂。”
“大人……”严世贵也由衷的感谢人家于慎行,“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大人您放心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们阁老人家才真有胸襟呢,”于慎行脸上有崇拜表情,“大人又把高拱大人请回来了。”
“什么?是啊!”严世贵惊讶极了,只知道“高拱与徐阶反目成仇,竟至相互攻讦,后为胡应嘉、欧阳一敬所逼退”,这是朝里党争初起的乱相,但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党争绝不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
而张居正又能把有能力、但又是他对手的高拱,请回来,这真是有胸襟啊。
“恩师一切以国家兴盛为己任,于慎行不如也。”
送走匆匆往南方去的于慎行,严世贵准备科举的时间还真不多了。
严世贵醒悟了光懂经济、管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该懂的,在残酷现实的世界的他更得懂生存策略。
张居正的“请回政局对手”的行为给他启发。
得稍收敛一下了,一直锋芒外露,和津门四家的血拼,他联宋、灭蒋、战孔,还有吓唬他亲爹的手段!
现在冷静想想,从前理想的认为,成为了大资本家,手里有银子能解决一切,现在看,幼稚了。
一个两个资本家成不了什么太大气候!有本事必须让整个世界都是产业资本家那才行!
或者用权力,或各种武器慢慢打造发展起来一个全新世界。
于是,严世贵在赴京赶考这一个月内,除了装成苦读的样子,还表现得相当的低姿态,宴请了昔日的仇人蒋峥!
还有,以蒋峥、孔胜为首,他们手下那一群歪毛淘气,包括龙伯,还有严家的大哥严世才,还有他爹严政,都下了镀金的请帖!
千忆楼隆重布置舍得花钱,对这些昔日的仇人,表示出来谦恭的态度,但绝不是低头,而是把他很可能当上“江宁织造局”的主事的几品官员的大概情况,向这些昔日对手暗示:
“大家相安无事便一团和气,若不然,我也是朝廷官员,大家看看还怎么欺压争夺,难道是论品级的吗。”
严世贵这边一半支持一半反对的,态度完全分裂。
支持的是以外号“小扇子”徐谓之、柳少游、王掌柜为代表的读书人,他们对于官场的这些阴暗面的东西看得特别透,这种像官场上演“智斗”戏分,尔虞我诈的情况,见识得多了。
反对的是以柳亦绮、戚星、戚大龙等等这类正义感爆棚的人物,他们很难接受原来充满锋芒的战士领袖,突然变得那么圆滑起来,当然严世贵也派了小扇子徐谓之一直劝说安慰这些人的。
“嘶……”
而蒋峥这些人,见了严世贵的请贴之后,也是表现不一,多数人都很厌恶严世贵:
“这人怎么回事,还觉得害我们不够啊?”
尤其是孔胜,他恨不得派人拿刀捅了他最瞧不起的严世贵,这种昔日他看不起的人,怎么能过得比我好?
“严世贵似乎又想玩什么花招吧,不过,他在商场上的本事,也确实让我开了眼界……”
蒋峥则老谋深算得多:
“而现在他怕是有了后台有恃无恐,但我们这些人存在让他也害怕吧?我倒好奇他还有没什么新招术!另外,咱们也可以向他学学,那个新纺机咱们不也能花钱买来吗?他还有什么?香皂咱们也从他倒手转卖向更远?”
“对呀!”蒋峥这边的人,像被点拨的打开了一扇天窗,“咱们真是格局太小了,做生意,又不仅是他一个竞争对手,天下地方大了!”
“那我们看他还有无什么别的本事。现在他还是个庶子、捐生……再能挣点银子又能怎样?但等他真中了举,别再凭权力回来报复咱们!”
真有趣,千忆楼这一天真是张灯结彩,眼看是要过年的气氛,在津门一带有头有脸的人,都被严世贵请到了一起,吃吃喝喝的,严世贵舍得花银子,刚过完年的这算是元宵节的庆祝。
还请了宋府台,戚继光这种大人物,这场面隆重的严世贵说:
“我严某今天只负责出银子,请大家尽享美酒佳肴,从前别管发生了什么,大家莫要多计较了……”
严世贵向所有缙绅致敬祝酒:
“严某能挣点银子,也都是我生在这块福地上我太幸运了!”
人们坐在那儿听完这话后,各种想法的都有,但是严世贵只是叫人尽情吃喝。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品:人手一块价值不菲的香皂!
后面的乐队吹拉弹唱,歌很是好听,曲子却是从未听过,很懂音律的蒋峥皱眉听了半天也没明白:
“这曲子从未听过,他到底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