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是宇文玥送的。楚乔迷蒙间如是想。

她对感情这方面迟钝不通,常常迷惘。作为失去记忆的星儿,在心底绝对是对宇文玥有情,可作为楚乔呢?她是否还是以前的星儿,是否在心底,仍旧留着宇文玥的位置?

马车停在北齐帝京最大的一家“四海”客栈前,楚乔被梅香叫醒,付了车费,仍旧迷瞪瞪地迈着虚虚的步子,朝客栈内走去。

她寻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等着梅香在柜台订好房间。此刻她微眯着眼睛,半靠在椅子上,双颊微红,看起来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大家闺秀,哪里看得出风驰电掣的风云令令主的半分模样?

“啧啧啧!以前一直呆在那穷乡僻壤,哪见过这般景象?”有两个男子相偕而来,身上穿着简单的布衫,其中一个啧啧称叹,感慨道。

另一个撞撞感慨那人的肩膀,道:“你小心点儿!被有心人听了去可不好!主子还等着咱们,快些订好了房间便去回复!”

“十……是!阿九你也太小心了!”

两人说话声音虽小,可还是落入了楚乔耳内,楚乔也不作他想,只  当是两个俸了主子命令来订客房的侍卫。她打了个哈欠,见梅香回来,便唤来小二,点了几碟子小菜打尖。本想带梅香去帝京最大的醉仙楼逛上一逛,可她实在是没兴趣,只得以后再说。

“阿九,主子去哪儿啦?”

“醉仙楼!”

“你看那边独身坐着的姑娘,真好看!衣裳跟雪似的!”

“哦?这姑娘身形我倒是看着眼熟,不过你还是收收心吧!”

楚乔和梅香吃饱了,又要了一壶茶水和几样时令瓜果,一面碎碎地吃着,一面唠嗑着些闲话。其实她很喜欢这样清淡的生活,一盏清茶,平平淡淡的一生,无须理会那些个波谲云诡,恩怨情仇。

一晃就做了大半个时辰,日头已过了正中,逐渐偏西。冬日里即使有太阳,日光晒着也是寒凉。楚乔瞧一眼外头天色,站起身子,道:“走罢,咱们歇息去。”她径直起身,朝上楼的木梯走去。梅香连忙跟在后头也踏上楼梯。她快了几步,打算先进房里去拾缀拾缀。

雪色的裙角在转角一闪,消失不见。

就在楚乔走过转角的一瞬间,一身落拓长袍的男子在两个侍卫跟随下进入客栈,他方一踏进客栈大门,便敏锐得朝梯口望去,却只觉着一抹白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他自嘲一笑,排除掉心里那个想法,这种事情,她决计不会掺和进来,自己还在瞎想什么。

“公子,方才我同十九,便是在这家客栈为公子订了上房。”方褚立在宇文玥身侧,道。

十九不禁想起方褚刚才的好奇模样,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也真是,问东问西,看见个美人便走不动路。

宇文玥点点头,在十九指引下往楼上去。他今日也累了,不再想出门,只吩咐方褚若是想出去逛一逛夜市便出去,随即便进入内室休息。

方褚一听,可欢喜疯了,他殷勤地跑前跑后,为宇文玥打来洗漱的热水,又颠颠地在客栈里闲逛,试图找出方才那位偶然瞥见的漂亮姑娘。

所以有些事,时辰不到,你强求也求不来!

天色见黑,客栈外头的街道上纷纷点起红艳艳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方褚独自一人走出客栈,四处张望着。

身周时不时有小孩嬉闹着奔过,亦有搀扶着长辈的子女,伴着父母出来同游,一同感受这过年的喜气。北齐民风开发,就连女子,不必戴着面纱遮面,便可自由地在街上畅游。

方褚前脚刚出客栈门,楚乔后脚便从梯口下来。梅香本来想跟着她一起出来逛逛,可又看到包袱里尚未完工的香囊,便忍痛留在了房间,想在今晚便做完绣活。

那年朱雀大街策马同游,少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如今却只有她孤身一人,行在喧闹的大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挣扎。

楚乔立在主街正中穿插而过的城河河畔,默默注视着水面上漂浮不定的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河灯。星星点点,点点星星,每盏灯都亮着温暖的火苗,有的灭了,又有新放下的补上。

一明一灭一尺间,寂寞何以堪?

她并不寂寞,并不痛苦,只是心事落落,似是自空尘而来,不知何故,也不知何事令她挂怀心头。

她所在这一边河畔鲜少有人前来,谁都爱在另一边放灯,倒让楚乔落得个舒坦,她不喜欢太喧闹的环境

一边拥挤,一边疏淡,一边热闹,一边冷清。

水面殷红,碧波荡漾,无限美好

楚乔蹲下身子,伸手触了触面前河水。如今是冬天,河水冰凉透骨,楚乔却喜欢这样的感受,她手心微微灌入真气,在水底凝出小小的冰  块。

一只手不够,便来两只。她用指尖细细勾勒着轮廓,用指甲掐出纹路。一盏微小,冰做的兔子灯。她专心致志,一心投入到这件事上。

“姑娘?”身边有一个男声响起:“你不冷么?这么一双惨白如雪的双手,就这么泡在河水里,实在是大材小用啊!”

这人说话语调有些奇怪,用词更是不敢恭维。楚乔一惊,手上一松,冰兔子灯本就顺滑,哧溜从手上滑出去,顺水而下,不知被漂去了何处。

楚乔颇有些怒意地站起身,回头冷冷看着人那那男子,这声音听着耳熟,等见到样貌,楚乔蓦然想起来这便是白日里来四海客栈奉命定客房的两个侍卫之一。她忽然觉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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