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暮云今天下葬,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闪小柏,对于母亲去世这件事,始终不肯接受,这些天,她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流了多少眼泪,她的眼睛已经哭的缺氧模糊,上面像是盖了一层白色的膜。
闪小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周云中讥讽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管和安怎么会和别人跑了,她对她和管和安的感情很有信心,毕竟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四年多,除了那一纸婚约,几乎和夫妻没什么区别了。
况且,闪小柏也不相信,周曦云对管和安是认真的,门不当互不对的交往,周云中这种人,怎么会同意,他逼着她签协议放弃管和安,不过是想让她更难受。
可闪暮云去世后的这些天,闪小柏最需要人帮忙和安慰的时候,平时和她朝夕相处的男朋友,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联系不上,微信也不回。
而且管和安的微信头像也已经改了,曾经是他们两个的合影,现在变成了夜景。
换做以往,闪小柏或许会去追问管和安怎么回事,但现在浸泡在绝望和伤心中的她,哪里还有精力去分心别的事情,没有人帮着她去料理后事,只有她一个人死扛。
闪暮云葬礼上来的人并不多,这么些年,闪暮云活的凄惨,不善交际的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至于娘家的那些亲戚,早就已经跟她断了来往,来参加葬礼的,都是闪暮云曾经的工友。
这些人,闪小柏都认得,都是她求来她们来参加母亲的葬礼,怕闪暮云走的太孤单。
唯独一张男人的脸,在闪小柏这儿是生面孔,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熨烫的一丝不苟,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中突兀挺拔,剑眉星目,五官深邃,表情肃穆凝重。
闪小柏以为他是走错了地方,葬礼结束以后,闪暮云曾经的工友都简单的安慰了闪小柏几句,闪小柏的眼眶一直是红的,直到人全部都走了,唯独那个男人还在。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下雨,情绪和天气倒是应景,阴霾遮盖住了清晨的暮光,男人渐渐的朝闪小柏走近。
直到两人间只剩下礼貌安全的距离,他驻足下脚步。
“你好我叫陆浅,是你妈妈叫我过来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闪小柏耳畔响起,闪小柏听着,搅着阵阵的寒意。
她抬眸定定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我不认识你,你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陆震庭目光淡淡的落在面庞清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闪小柏身上,显然这里不是适合讲故事的场合,他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闪暮云生前寄给自己的信。
信件被保存的很好,只有中间有一道折叠过的褶皱,上面陆先生亲启娟秀的笔迹,让闪小柏一眼认出,是闪暮云写的。
她还没有拆开信封,泪水就已经决堤溃败,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手,将信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