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此话怎讲。”当康疑虑,仿佛不敢相信黑白无常所言。
谢必安与范无救对视一眼,冲着当康略一点头后身形渐渐远去隐没在黑暗中。
“等等!”当康猛然追上前去,面前一黑,仿佛深渊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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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竺桑大大伸了个懒腰,一人徒步在毒泷恶雾弥漫的怪石岭中,周围尽是枯枝残骸,骨碌骨碌的人头滚到脚底,竺桑弯腰捡起,拿在手中把玩了会,末了将骷髅头翻转面向自己,“这位姑娘还是兄台,可否指条明路给在下,若是不语便当你是同意了,多谢。”
说完一双修长的手将骷髅头端正摆在地上,伸出食指轻轻一拨,骷髅头原地转了几圈脑袋一歪,停了。
竺桑冲着头骨拱手:“多谢。”
沿着头骨面朝的方向大步而去,白衣翩翩潇潇洒洒。
“啊!!”头顶传来一阵阵尖叫,兽的敏锐性告诉竺桑若不移步头顶的东西便会正中脑袋,头顶的万丈高空一团白白的团子越逼越近,竺桑脚下生风,轻轻旋身一让。
“啊~~啊!”当康惨叫,重重砸在地上,四肢短小的腿和圆滚滚的身体将空地砸出了个服帖身形的小坑。
竺桑蹲身,打量了一会面前这脸门朝下,摔得七晕八素的小东西,蓦然脸上一僵从怀中掏出一个夜明珠,仔细一照……
“噗!”
当康摔得很了,半响回不过神来四条小腿下意思的抽了抽,头顶上像有几只小鸟飞来飞去,恼人的很,随即被她一爪子挠的没了声响。
“……”竺桑止了笑,看着坑里猛然跃起捞了他一爪子又歪歪扭扭摔回坑里彻底昏迷的哼唧半响说不出话,伸手摸了摸脸几个浅浅的爪印迅速愈合,俊脸上又光洁如新。
竺桑将当康从坑里捡了起来,拎着她的后勃颈轻轻甩了甩,又对着屁股拍了拍,还是狠不下心。
“本座活了几万年,还不曾有过谁敢如此冒犯我……”竺桑嘀嘀咕咕,从怀里摸了手帕将当康里外搽了遍,又掏出舍利子喂到她嘴里。
“鬼门也敢胡乱进。”又拍了拍当康屁股当做是教训,当康翻身呓语,她做了个梦,梦里竺桑摸了她的屁股,对着她口水流了三尺远,一双獠牙涔涔发亮,当康猛地惊醒。
一歪身,才发现自己窝在一个温暖熟悉的怀里。
“醒了。”竺桑哼哼,语气不善。
“这什么地方?”当康认出了竺桑,便放下心来,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打量周围,“嘶。”倒吸一口凉气。此处全是人类动物的尸骸,无山无水,乱石林立,同样的瘴气冲天。
“知道怕了?”竺桑揶揄。
当康:“食人沼的姐妹?胞弟?”
“……”
“对了!”当康一拍爪子,一脚重重踹在竺桑腰间大声问:“你怎么又出来了?!瑾儿呢!瑾儿怎么办!这才半个月不到,你怎么又来了?你……”
“呼。”竺桑吸了口气,深以为然自己是个有涵养的贵人,言语温柔得向当康解释了一切,他来此处的目的,司命代为照顾顾瑾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
“你呢。”竺桑将当康从衣襟里掏出来,抱在怀中,探手捞了捞她的下巴。
猫狗最爱被捞下巴和肚皮,即便当康品种不明也没能免俗。她舒服的在竺桑掌中蹭来蹭去,从喉咙深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在西疆碰见了黑白无常,追着他们就掉进来了。”
竺桑笑笑,手指捏住了当康脖颈间的一根绳子,“勾魂使日日奔赴人界各处勾魂,这天地之大,自然有些千里传送的本领,你如何追的上?应是结界未消,你跟了进去,途中又掉了出来。”
当康讪讪。
竺桑又说:“这红绳你取过?”
“恩?没有啊,从你给戴上后就再没……”
竺桑挑眉。
“有过一次……”当康张口欲言,一时半会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说了?你瞒着我的事也不少了。”竺桑轻嘲,又道:“这红绳便是你我千里传音心灵感应的媒介。”
竺桑说着,探出左手,那骨骼分明的腕间现出一根红绳,绳上拴着一颗青玉白牙。
“这是什么?”当康探爪,指着问。
竺桑说:“你脱胎换的牙,统共四颗,都由我收着的,有些凝魂固体吸纳灵气的作用……”
竺桑絮絮叨叨不停,当康两耳不闻眼里只有那白腕之间的青玉牙,在这昏暗的乱石残骸中,一身雪白的皮毛烧得通红。
“怎么突然变烫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康问。
“鬼门。”
“鬼门?”闻所未闻。
竺桑掏出一个锦囊,锦囊里飞出荧光点点扇着翅膀的小虫。
“去。”
萤虫打着旋飞走,屁股后面点着小灯笼,当康探头去看,圆眼睛眨了又眨。
“鬼门地府第二扇大门,由一双无头鬼看守,此门沟通阴阳二界,断头鬼头悬山门顶,可窥视方圆数百里,尸身则镇守于山门处。”
“为什么要弄两扇门?”
“狡兔尚且三窟。”
一路上萤虫带路,一人一兽越走越深,期间瘴气也越发浓得熏人耳目,竺桑这幅身体乃是稻草所制只觉得此处气闷了些便也无甚大碍,而当康吞了佛的舍利子,舍利子专克妖魔鬼怪于这死人妖物的阴魂自然是不在话下。
萤虫飞不动了,恹恹的趴在了当康手心,竺桑拉开了锦囊口袋,萤虫一只只的飞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