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哥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伸着脖子继续说道:“那个老河工看着这孩子高兴呀,便摸黑赶回家里,哪知到了四更天,河湾里突然溃口,好在那颗大古树整好堵住了溃口,救了一村人的性命。
后来,那个村子里的人都管这个婴儿叫宝树,每家轮流着喂养,一直到了五岁。”
罗哥的媳妇插嘴道:“是不是后来,金錫禅师被普度寺的一个老和尚收养了?”
罗哥一拍大腿:“可不是嘛,金錫禅师的武功就是跟着这个老和尚学的,据说金錫禅师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武功就可神咧……”
“能够出手如棉,沾身似铁。”
禾男一听到这里便笑了起来,对罗哥夫妇道:“照你们这么说,那金錫禅师应该是可以飞花伤人,一苇渡江了。”
我看哪,你说的是达摩老祖吧。”
罗哥的媳妇不高兴了:“你这人真是的,不信就拉倒……”
“俺家石头,是在形容金錫禅师的功夫了得哩。”
罗哥稍顿了一下,依旧笑呵呵道:“我告诉你呀,有一次,金錫禅师游历到了黄河下游的落花谷,凑巧了,刚好与黄河尸王相遇。”
“黄河尸王借着满山谷的桃花布下尸毒,金錫禅师还真是不小心被尸毒弄伤了,又被黄河尸王五花大绑地扔进了黄河。可是啊,没过多久啊……从黄河浑浊的水中……”
罗哥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禾男一,忽然拉住媳妇道:“你猜怎么着……嗨。”
“居然浮出了一朵莲花,金錫禅师安然无恙地坐在莲花骨朵上……可把黄河尸王吓坏了,就那么一下,就把黄河尸王制服了。”
罗哥的媳妇连连点头道:“这个事情嘛,俺也听说了,这可是真的。”
禾男一听完了金錫禅师的故事,低头略微迟疑了一下,指着芳盈道:“石头哥,金錫禅师在什么地方,他能治好我媳妇病吗?”
“我们也想见他。”
罗哥的媳妇蛮同情地搂着芳盈道:“放心好了,金錫禅师可神咧,你的病能治好。”
罗哥看了芳盈一眼,犹豫道:“他嘛,听说在石门峡的瀑鸣寺,距离我们这里还有百十来里地,你们要是真想去的话,得过黄河到黑谷村,从那里坐车去方便。”
罗哥说话间,眼神陡然一亮,拉住禾男一道:“对了,你媳妇肯定是把黑谷村和黑虎村搞混了,所以,你们要投的亲戚是在黑谷村。”
禾男一猛拍石头的大腿,对芳盈道:“石头哥说的对,我们明天就去黑谷村,再去找金錫禅师。”
第二天一早,天公不肯做美,一路色阴沉沉的,罗哥用骡车将芳盈二人送到黄河岸边的一处渡口,心里仍然惦记着张、刘两家的丧事,便辞别了他们,二人匆匆地赶了回去。
芳盈装了一宿的哑巴,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实在是堵不过,见罗哥走远,便狠狠地瞪了一眼,再也不愿理禾男一。
此时,黄河的两岸已经飘起了蒙蒙的细雨,飘在两个人的脸上,有一种毛绒绒的凉意。
正赶上秋季洪水暴涨,渡口上的艄公们都围聚在了一起,谈论着黄河上游最近出现了一个怪兽,谁也不愿意去摆撸。
二人正急得一筹莫展之时,渡口又赶来了一个叫狄老三的村民,狄老三的媳妇赶上临产,非得上黑谷村去接老娘婆,也就是请接生婆,瞅着波浪翻滚的黄河急得直躲脚。
有个面如死槁的老筏子客走了过来,主动提出,用羊皮筏子送狄老三渡河去请老娘婆。
狄老三看了老筏子客一眼,似乎老大不太乐意,架不住芳盈与禾男一的撺掇,又苦于再也没人愿意下黄河,只得勉强同意乘坐羊皮筏子过河。
在这样的天气里乘坐皮筏子,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无异于下河自杀,狄老三找来了一只大红公鸡,非要按筏子客的规矩祭拜黄河大王。
不然,以目前黄河所出现的异像,恐怕他们真的是谁都过不了黄河。
老筏子客年青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黄河“捞尸人”,据说干这行当的人,都会粘染上重重的死尸阴气,一辈子连女人都找不到,偶尔有嫁过去的女人也会被称做“鬼婆子”,是生不出娃子的。
听说这个老筏子客,曾经被黄河里的尸王托过梦,于是几年前便改做了筏子客,替人在黄河水道上运一些货物为生。
所以,当地人是谁也不愿意坐他的羊皮筏子。
黄河的捞尸人,是一种长年在黄河的弯道里以捞尸为生的职业人,由于他们常年与黄河里的死者打交道,所以知道黄河里有太多秘密,故此,对这条神秘的河流都十分敬畏。
老筏子客极不情愿地陪着三人,带着那只“咯咯!”叫的大红公鸡,在黄河的岸边插起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红彤彤的鸡头正对着涛涛黄河的对岸,又将鸡血泼向了滚滚浑浊的河水,四人便算是祭拜过了河里的黄河大王。
狄老三心急,赶着一步就跳上了羊皮筏子。
那羊皮筏子是用十来只充气的羊皮扎在木排之上,所以摇摇晃晃的吃水不稳,差点将狄老三掀到了河里,老筏子客赶紧拽紧筏子的绳索,要三人背靠着背互相围成一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乱动,因为羊皮筏子最忌翻筏覆舟,尤其是遇到了像今天这样险恶的水情。
老筏子客刚刚松开手里的绳子,羊皮筏子便在水流的冲击下迅速向下游漂去,老筏子客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