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船舱内传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芳盈望着舱内熊熊的烈焰,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鬼船都会燃烧起来,他们会被船上的大火埋葬,然后沉入滚滚的黄河,等到第二天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黄河依旧会如往日一样的平静流淌。
芳盈想起了杨根宝,想起了他最后做出的手势,不觉心中一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暗道:宝宝哥,我来了……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禾男一非常的颓丧,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大门板。
此时,狄老三已经清醒了过来,看着大火,伤心地哭嚎。
禾男一踹了狄老三一脚,吼道:“跳水呀……”
一返身,便拉住了芳盈,一起赶向船帮。
突然,身后的狄老三又发起了狂来,一边大步翻上栏杆,一边破口大骂。
“别跑啊,老狗日的,老子做鬼也要宰了你……”
二人赶紧伸头向下看去,只见,老筏子客正扒着船帮子,半节身子已经埋在了水中,像一条黄河大鲵在水面“扑通扑通”地翻腾。
芳盈提着“掌心雷”一连“砰、砰砰!”三枪,老筏子客却回头诡异地看了三人一眼,身体朝前一铺,一瞬间,跳入水中消失了。
这时,船舱开始了坍塌,船身猛然歪向一侧,剧烈地了荡秋千,好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上了,整个船体火光四溢,发出了“……嘎……吧吧!”的解体声。
就像一个瘸子,歪歪斜斜的,几乎快要倾倒在水里。
禾男一手中的大门板被震入了水中,另一头被禾男一死死地拽着,急得拼命地大喊:“芳姐,还犹豫什么……抓住门板,赶紧跳水啊。”
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迎面撞上船体,狄老三“扑通!”一声滚落水中,几下扒上了树干,踮起身子,朝芳盈死劲摆手,“大妹子,快跳下来吧,鬼船要沉了……”
此刻,芳盈的心已经回到了杨根宝的身边,仿佛看见宝宝哥就站在那大火中心。
芳盈铁下心来,捋了捋湿乎乎散乱的头发,转过头来向禾男一挥了手作别。
“再见,禾男一,你走吧……”
“芳姐!你……你要干什么,别傻呀……”
禾男一急得扔了手中的大门板,朝着芳扑来。
这时,船身陡然开始下沉,芳盈的身体晃了晃,像个陀螺似的向外一撇,迅速被抛入河中,随着被冰冷的河水包裹。
突然,一只手从上方拉住了自己,难道是宝宝哥?
芳盈紧紧地抱住了那只手,心里一阵激动。
“……宝宝哥,真的是你?”
那人,似乎瞥了一眼自己,另一只手抱着一颗大树杈,芳盈心里顿时一惊,想起了大树上的老鼠,立刻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禾男一将自己固定在一颗巨大的树干上,芳盈的耳边是无尽黄河的涛涛声,狄老三一声不吭地抱住树干的另一头,在距离他们三人很远的地方,河面上的鬼船还在呼呼啦啦的燃烧,
看来,他们是终于逃离了鬼船。
大树在河面上漂流了很久,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居然慢慢地停了下来。
禾男一面露紧张,隔着大树杈子在黑漆漆的夜里四下张望,生拍再次遇上了不测的事情,回头吩咐方盈道:“抱紧啊,千万别撒手。”
狄老三却从树干上爬了起来,“扑通!”一下跳进了河里,踩着沙滩,兴奋的手舞足蹈。
“喂,你们……都下来吧,我们到了,我们……上岸了。”
禾男一听说到了岸边,有点不相信,实在是出乎太意外了。
方盈看着昏暗的河水:“狄老三,你,你脑子没出毛病吧?”
狄老三在河滩上疯疯癫癫地跑了一圈,回头骂道:“你他妈的脑子才有毛病,老子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快点……我们可以去黑谷村了。”
三人离开河水没走出多远,狄老三突然间又闭起了嘴,紧张兮兮地加快了脚步,悄悄拉住二人朝身后撇了撇嘴:“大妹子,我们后面有人跟着……是老筏子客。”
禾男一不以为然:“我早就知道了,现在不是水里,没事。”
三人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然而,走了一会,狄老三却又惊异起来:“哎,哎,大妹子,不对呀,怎么又走回来了。”
方盈回头看了看背后,在一片昏花的月色下,老筏子客依然诡异地站在刚才的地方,看来又是老筏子客又在捣鬼,
方盈一扣板机,对准那黑影“砰砰!”连开了两枪,然而,那影子快速地闪开了,忽然开口道:“狄老三,你们是走不出去的,歇歇吧?”
禾男一护住芳盈,手里抡着一个大棒子,没走出几步,忽然,发现从那老筏子客的影子中间,有一个物件急速穿透而过,直冲自己,禾男一躲避不及,心说可是完蛋了。
就听“仓啷啷!”一阵金属的铃响过后,震得几人清醒了起来,是一支锡杖正好插在了禾男一的脚下。
老筏子客陡然“哎呀!”地怪叫了一声,便从三人的眼前消失掉了。
狄老三已经吓得不成人样,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呆了,不知到从哪里飞来了这么一支锡杖,隔了好一会,才听见一个声音从不远的柳树下传来。
原来,在柳树的黑影里坐着一个和尚,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节断掉了的枯木,在柳树的一棵枝干上,竟然还蹲着一只古怪的黑猿,正对着三人跳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