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皮猴拿定了主意,摸出了一柄藏在背后的短刀来。
这时,四周安静的可怕,房顶上几个簸箕大的窟窿,泄进来几缕斑驳的亮光。
墙外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响动,亮光中有个影子快速一晃,贾皮猴吃了一惊,追着影子抬头去看,梁上有个活物,正一步一步的朝着他挪动。贾皮猴使劲搓了搓几乎僵住的眼皮,定住神,是一只老猫,那老猫瞪着一对绿莹莹的眼睛冲着他“喵!”了一声,贾皮猴乍出一身的冷汗。
回手摸了摸一通乱跳的心脏:我的娘吔!不会是爱寡妇来了吧?
尼玛的,马老四怎么还不来?
贾皮猴不敢往下再想,下意识瞟了一眼身后芳盈,天,那女人,瞪着一对豹眼,直直地看着自己。
贾皮猴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一边的大个子,睡的跟头死猪一样,想不到这妖女人,竟然瞪着眼睛睡觉,真他娘的霉气。
贾皮猴狠狠地啐了一口,这马老四不会耍什么心眼吧?把心一横,算球!老子求财不图命,一动手,拎起芳盈的背包,几步就溜出了老屋。
不料,前脚刚跨出门坎,后腿就被人拽了一把,一只女人软绵绵的小手,轻轻地扣住了自己的脚腕。
贾皮猴晃了晃,包裹脱手,瞬间失去重心,朝前一扑,“噗通!”摔了个狗啃泥,心里一紧,我的妈,爱寡妇回来了!
赶紧顺势,来了个驴打滚,心里喊了一声“吕连长!”,还未起身,额头突然一凉,被人死死地顶上了一把短枪。
那人压低嗓音:“别喊……小心老子崩了你。”
眼前,是一个矮胖敦实的男人,堵在了门口,枪管顶住贾皮猴的额头,熟练地骑在他的身上,迅速捆紧他,朝嘴里塞进一只臭哄哄的袜子。
芳盈一直偷偷地跟在贾皮猴的身后,刚才,是她从后面悄悄地拽了贾皮猴一把。
看见来人,陡然一愣:“田队长,你怎么来了?”
矮胖男挥了挥手,低声道:“是教授不放心你……”
很快,芳盈与那胖子一起,将贾皮猴押到了墙角……
杨根宝睡在矮櫈上,被一阵野猫的啼声吵醒,心道,这猫闹的诡异,便摸黑爬了起来,寻着声音走进偏房。
不知何时,偏房内进来一个女人,静静地坐在墙壁的开裂处,缝隙处透过花斑的月光,照在女人的脸上,几分清秀,楚楚怜人,衣裳褴褛却又十分得体,鬓角略带风尘,胸前搂着一大一小两只黑猫,惊奇地看着杨根宝。
小猫看见杨根宝进到屋里,身体一纵,钻入席垛,老黑猫懒洋洋地张着嘴,戛然地停止了叫声。
那女人一笑,如三月的桃花,亲昵地招手:“哟,是宝宝,快过来……”
杨根宝心底一愣,摸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女人,迟疑了一会,猜测是这房屋的主人,不禁诧异地问道:“爱姐,你认得我?这只猫叫得渗人……”
女人小嘴一抿,不悦道:“对啊,这小东西,在帮你叫魂哩……”
“哦,这话从何说起?”
杨根宝心中膈应,暗自道,这女人出口伤人,两只猫怪怪的,我得找茬离开这里。
女人一眼看透他的心事,袖口一拂,玉指轻轻戳上了他的额头,冰冷刺骨,同时,一股冥币烧焦的恶臭,呛入鼻腔。
杨根宝心口一涌,几乎要吐。
老猫忽然把屁股一扭,翻身跳上女人的肩头,把脑袋一扯,居然将女人的头颅拽了下来。
哎呀……
杨根宝大吃一惊,猜到这女人就是爱寡妇,顿时,几乎崩溃,想起《搜神记》里的飞头妖怪,心里凉了半截。
黑猫追逐着女人的头颅,从墙缝转了回来,陡然,直直地盯着杨根宝。
我呿,杨根宝内心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向全身里扩散,急忙一把,死死按住自己的脑袋,抽身就逃……
黑猫果然在打他的主意,居然灵巧地一弓,借着臭烘烘的席垛,一步跳上他的肩头。
杨根宝脑袋一沉,顿时没了主意,本能地捉住毛茸茸的尾巴,闭上眼睛,轮着朝外就扔。
黑猫在空中扔了个滚,跳出老远,不知怎么的,感觉仍然攥着一物,低头一看,原来是一节手指。
顿时僵在那里,这时,黑暗中传来爱寡妇的窃笑声。
“好小子,你也敢调戏老娘?”
无头的女身猛然一转,一只胳膊扔了过来,杨根宝躲避不及,一把抱住胳膊。
失去平衡的女身,左右乱晃,被小猫一扑,立刻咕咚载倒在地。
我呿……
杨根宝惊得大叫一声,扔下胳膊便跑,不料,被黑猫堵住了去路。
“救命……吕连长,上帝呀!”
杨根宝走投无路,一通乱喊惊醒过来,原来是做了个恶梦。
杨根宝四下看了看,手中还紧紧攥着木凳的双腿,出了一身的冷汗,内衣早已经被冷汗湿透,那颗脆弱心脏实在是太不争气,上下不停地通通乱跳一阵,才缓过劲来。
老屋的四周,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回头再看芳盈,不禁又吃了一惊。
原来,那张破八仙桌上,早已空空荡荡,房间里跟本没有芳盈和贾皮猴的身影,芳盈的背包横着丢在了门边。
杨根宝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到的一切。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间老屋太诡异了,杨根宝把目光偷偷地移向偏房,里面依旧是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墙缝里微微透过一袭光亮,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