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端着药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药,还是待会儿在给阿善喝吧。再者听小姐们讲私房话,本就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奇怪的是,阿善何时变得如此健谈?真是怪事。
他叹了口气,准备转身下楼。
“承蒙侯爷欣赏。”钱亦心客气地说道。
“师姐,那你觉得我大哥为人如何?”叶善之问道。
叶行之停下了脚步。
钱亦心的声音透过木门传了出来,“小侯爷自然是很好。”
“可是都城的人,都经常说他是个举止放荡的纨绔子弟,十足的登徒子。”
恰好钱亦心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也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她只道,“小侯爷不拘礼节,但也谈不上是登徒子。”
为了给这番话,再添加一些说服力,钱亦心又说道,“再者小侯爷丰神俊朗,令都城的小姐们倾心倒也是常理。狂蜂浪蝶岂是鲜花能驱赶的。”
叶善之听后连连点头。
叶行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心底的一个小疙瘩,想有人帮着解开,但又羞于开口。就在这天,这个女子,什么也不问,二话不说上来就解开了这个疙瘩,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疙瘩便不见了。
叶行之换了个主意,转身推开门,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阿善在和你师姐聊什么?”
他问的是叶善之,却是看着钱亦心。
“没什么,说笑罢了,”钱亦心不知刚才的对话他听到多少。
又看他端着药,便说,“师妹,我先走了。”
叶行之望着钱亦心的背影,转头问叶善之,“和她说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话还这么多?”
叶善之咕噜咕噜把药喝了进去,砸吧砸吧嘴,说道,“因为师姐值得我跟她说这么多话。”
叶行之反问,“那我就是那不值得之人?”
“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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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半夜,打更的刚报了三更天。
几个黑衣人,蒙着面,从云来客栈后院一跃,便翻过了墙,进入了客栈内。
他们站在后院,要不是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兵器,这夜色之下,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们。这一行一共八个人。
只见其中一人纵身一跃,便轻易站在二楼的窗沿上。他用力一推,纸糊的窗户便破了。
他跳进房内,向着床边走去。他手里拿着的刀,泛着阴冷的光。他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确定是今晚的刺杀目标。他心里不屑,就这么个不会武功的老匹夫,他一人便足以。
他提起刀,运了十分的力砍了下去。
忽然,那床上的人站了起来,把本来盖在他身上的棉被一掀,盖在了那黑衣人头上。原来被刺杀的人,正是李通。他正想开门逃跑,尚武一脚就毁了那扇门。
尚武就站在他面前,活像是救人于水火的菩萨。
李通见状连忙跑了。
待这黑衣人甩开这床破棉被时,他的目标已经跑了,只留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尚武的剑已出鞘,立马向那黑衣人冲去,飞快就刺出一剑,黑衣人有些招架不住。不过那黑衣人武功也不弱,一躲就躲过了,他一个弯腰,往下盘攻去。二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眼看着黑衣人处于劣势。
尚武着急,想一剑结果了他,不料这黑衣人居然吹响了口哨,后院其他七个黑衣人听到信号,全部都从窗户跳上了二楼。
本来这些黑衣人只想暗中杀了李通,岂料这客栈中居然有习武之人。这人又如此难缠,以一敌八,还不落下风,看来今晚想脱身是没那么容易的。
此时整个客栈,除了尚武,全在一楼。
掌柜和伙计吓得屁滚尿流,一看这暂时也打不下来,便也放心了。今年流年不利啊,本就生意不好做,好不容易有位有钱的爷包下整个客栈,居然又摊上这档子事。
不过掌柜毕竟也是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人,他连忙叫来一个伙计,“快快快,去报官!”不然这客栈的损失谁来负责。
钱亦心站在了一楼大堂,抬眼看着掌柜的忙活,又看着这二楼上打得火热。她自然是对尚武有信心的,便找了凳子坐了下来。
……只不过,这黑衣人居然是冲这李通来的。
叶行之看着二楼上打得难解难分,叫来甲子,带了十人前去支援尚武。他想着,既然这掌柜已经交了伙计去报官,他不如就在此时表明身份,不然钱亦心免不了要被带去衙门的。他吩咐了乙丑,拿着他的令牌去知府衙门。
叶善之本想去帮忙,被叶行之一口喝住,她也就老实了。人是老实了,嘴巴上却不依,絮絮叨叨说了一刻钟叶行之不好。
叶行之不管叶善之了。他看了一眼钱亦心,没想到这女子还坐下了嘿!真是山雨欲来,她自岿然不动。她的脸上还是淡淡的,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好像并没有让她惊慌,更像是意料之中。
她的侧脸,透着笃定,他突然觉得她好看得有些过分。
由于十个护卫的加入,黑衣人迅速落入败局,那八个黑衣人只剩下两个了。
钱亦心虽然知道这应该没什么用,“尚武,留两个活口,”若有蛛丝马迹,留着也是一条线索。
尚武闻言,剑回鞘。叶行之的护卫缴了这两个黑衣人的兵器,用绳子将他们捆了,甲子押着这二人下了楼。
问了好像没什么用,但按照惯例是要问的,钱亦心说道,“你们是何人?杀个糟老头还要带这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