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先生语毕,轻咬着嘴唇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众人。自己尽可能的将自己所想表达出来,但自己也知道,这其中漏洞百出。
“引君入瓮?坐山观虎斗?先生你太多虑了吧。”如自己所料,之前开口的副官首先唱起了反调。“如果真如先生所言,那这郑国必然有一位大能之人,一步步都算好了的。既然这位大能这么厉害,又怎么会一开始就放我们进来?”
穆将军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自己看中这个门客的才华和谋略,但不意味着自己从不动脑子。公输先生此番看法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是啊,先生这实在是危言耸听了。”另外一个副官面带不屑,耸了耸肩,似乎看不上公输先生的分析。
“先生,至于这一路上通行无阻,大王的谕旨中也曾提过,这郑国高层中有我明帝国的细作,英曻还是相信大王的判断。”二公子保持着礼貌,并没有嘲讽之意。
穆将军看着公输先生一脸为难,紧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得叹了口气。
“先生所言有几分道理,但还是等旭儿回来再说吧。”
北洲,大月支国南外境。
坚固的岩石长城下传来喧杂的喊杀声,利刃碰击的脆响,不时夹杂着惨叫声。
城墙之上的高塔上,对军战弩正疯狂的向下方倾射着箭矢。这对军战弩不辱其名,一次能够射出四十余只箭矢,呈箭雨倾斜到下方的战场,不分敌我的蹂躏着这些相互厮杀的士兵们。只是这战弩蓄满箭矢却需要很长时间,并不能连发。这也给下方的战士们一口喘息的机会。
城墙上那三扇厚重的城门尽数开启,其中源源不断的涌出大月支国的猛士。如潮水一般影响不远处驻扎的大军。
而这驻扎的大军也是有条不紊的应对着,源源不断的分出支援将这些战士阻挡在城墙之下。
两军交战,战况惨烈。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不论是出城还是攻城,双方都得不到好处,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强行出城,就是将大军分成三股,暴露在敌人的刀刃之下,强行攻城,则是置众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因此双方才会僵持数十日而没有开战。
但现在大月支国的军队统领却是突然下达了命令,全体军士不惜一切代价突破城外的包围。虽然众将士知道这无非是去送死,但大月支国的将士不同于中原之人,一个个生性好战,茹毛饮血,并不会在意伤亡。
大月支国的猛士们一个接一个的涌出,双手持月牙弯刀,身着皮革轻甲,行动迅猛,下手狠毒,不顾伤痛的厮杀着。尽管对手身着金属的重甲,难以下手,但这些猛士手中的弯刀却是绝好的斩首利器,手起刀落,斩在头盔与胸甲之间*的脖颈上,随后刀锋一转,敌人的头颅随之滚下。
尽管郑国的军士们身着重甲,手执盾牌,但在这些灵巧而残忍的刽子手面前却是毫无招架之力。每个大月支国的猛士都以一敌十,疯狂的在敌人身边穿梭着,收割着敌人的性命。但受的伤自然也是十倍,一个个巨大的豁口留在这些猛士的身躯上,或被斩断四肢,或被斩裂脊柱,一个个都直到彻底断气才停止前行。
就这样,尽管大月支国城中涌出的士兵数量并不占优势,但战局一时还是僵持了起来。
身为军队统领的魁梧男子正站在城墙之上,面色难看的看着下方惨烈的战场。对军战弩再次发射,铺天盖地的箭雨倾泻而下,战场上顿时响起还未来及躲避的士兵们的惨呼。转瞬间,视野中尽是尸体。尸体一个个重叠着,堆起了一座小丘。
大月支国的猛士们呼喊着再度冲出城门,毫无顾忌的踏在自己同族以及敌人的尸首上。
站在城墙上的男子看着追随着自己十余年的弟兄们就这样殒命于此,心中燃起一股愤怒,不是对敌人,而是对自己。本来只要不挑起战争,这群战士们也不必失去性命,只是因为自己的贪生怕死,就连累了这些无辜的士兵。
“你满意了?”男子咬着牙,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瞪着一旁悠闲坐在城墙上,手搭凉棚,正饶有兴趣的看向战场的女子。女子单手撑住身体,短弯刀别在腰后,看着眼下的惨烈,却是露出兴奋的神色。
“满意?咱有什么可满意的?不过是余兴节目。”女子嘴角上扬,双眼微微眯起,脸颊上的红色裂痕显得更加邪魅。女子并没有扭开头,对着战场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似乎真如她所说,这不过是节目,而她自己正乐在其中。
军队统领听闻,双眼中迸发出一股杀气。牙关紧咬,心中的恨意更是急速上升。眼前这个女子着实是蛇蝎心肠。自己十一岁从军,在生死边缘地爬滚打数十年,见过无数惨状,但眼前这样的眼前鲜血横飞,就连自己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士都不忍直视,而此女居然以此为乐。这些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一切的兄弟,居然只是为了取悦这个疯子而失去性命的吗?想到这里,自己心中怒火中烧。
“你个疯子!”军队统领咬牙切齿,狠狠地骂了一句。话音未落,腰间的长剑出鞘,寒光一闪,直奔眼前女子的脖颈而去。
男子这一剑剑速极快,毫不拖泥带水,笔直的斩在了女子那纤细的脖颈上。
但预想之中的鲜血飞溅却并没有出现,长剑的锋刃确实刺破了女子的皮肤,却只是浅浅的没入了皮肉之中,切开了一个创口,其中鲜血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