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各展其能,纠缠在一处,兵器不时碰撞的声音,令人耳膜轰鸣,双方士兵都凝神观战,惊险之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看得眼花缭乱。
丁奉这一次真正遇到了高手,将遇良才,每一次交手,都十分认真,全身心的投入,甚至进入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一心想要攻破许仪的防守,咬牙提着一口气始终不肯放松。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五十合,依然不分胜负,吴军个个心惊,城上的陈泰等人也都暗自点头,都说丁奉如今为东吴第一大将,果然名不虚传,整个魏军阵中,能和许仪厮杀五十合的武将也并不多。
厮杀越久,东吴士兵心中便越觉得可怕,丁奉是眼下军中第一武将,领军开路,向来无往不胜,但魏军中只派出一名大胖子,丁奉便束手无策,这要是夏侯霸等人再来,岂不是更难对付?
丁奉久战许仪不下,眼看一百合即过,过了半个多时辰,二人大汗淋漓,丁奉发现还是没有任何破绽,而自己渐渐有些力怯,知道久战不利,几番凌厉的攻击之后便策马退出战圈。
两人怒目而视,许仪的大肚子也起起伏伏,气喘吁吁,虽然他攻少守多,但每一下反击,丁奉却不得不避让,双方各自尽力。
正在此时,城上也响起鸣金之声,看看烈日当空,已到正午时间,丁奉也领兵回营,双方各自歇息调整,接下来便是攻防战了。
午时刚过,正是营中休息吃饭之时,不仅宁陵城内外,拓县内外也是如此,丁奉将剩余兵马留在拓县,城内的士兵比城外的要稍微方便一些,虽然饭食一样不差,但守营的士兵多少有些怨言。
孙伦昨夜憋了一肚子闷气,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直到听到早上人喊马嘶,攻打宁陵的兵马走后,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还在睡梦之中,被亲兵唤醒吃饭,孙伦囫囵答应着,挥退亲兵,倒头继续大睡,春困秋乏,正值天气凉爽,帐中睡觉反而比在城内舒服许多。
城外大营中,无人管束的吴兵们嬉闹着,吃过饭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在帐中,或在树荫之下,还在继续着昨日的牢骚,讨论这一次攻打宁陵,到底能分给他们守城的多少功劳和赏赐。
距离拓县以西十里之外,有一条河谷绵延向北,与睢水相连,孙伦和城外的吴兵绝然想不到,魏军会在大白天发动袭击。
此时正有五队魏军精锐穿梭在密林和山坳之中,向着拓县外的吴军大营秘密靠近,自从拓县被吴军占领之后,周围的百姓也大多都逃散到汝南去了,周围人烟稀少。
白日突袭,本就罕见,丁奉又领兵去攻打宁陵,谁能想到魏军还有余力会反来偷袭,加之接连大胜,吴军放松警惕,自认为魏军不堪一击,晚上还稍微谨慎一些,白日更是连斥候都不曾派出。
至少孙伦来到营中之后,没有分派士兵到周围巡逻和查探,吴兵们也乐得偷闲,既然不能出战立功,就在后方好好休息,等下一次再加倍挣回来。
晚秋时期,虽然烈日当空,但并不炎热,树荫底下反倒十分凉快,蚊虫等等都不见踪影,吴军横七竖八躺卧在树荫之下,丝毫不知危机正在临近。
奉命来偷袭拓县的正是蒲忠,陈坦定下奇袭宁陵,围点打援的计划之后,只有盛曼中计,丁奉却领兵杀到了城下,陈坦并不想在宁陵与吴军交战。
众人正议论退兵之计,卫瓘却献了白日奇袭之计,大大出乎众人意料,夏侯霸马上让刚到长平的蒲忠领三千军去偷袭拓县城外的大营。
士兵们潜行在树林之中,渐渐靠近吴军大营,蒲忠早已摸清了营中情况,等三队人马都到齐之后,命传令兵敲响梆子,发动进攻。
魏军并不着急,听到号令之后,就有士兵拿出火折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干草和火把点燃,扔进了大营之中,这些火把都用油浸过,遇火即燃。
霎时间数千火把和干柴从背后扔进了东吴营帐周围,力气大的直接抛到营帐中,此时西北风正起,大白天的,整个大营西北方浓烟滚滚,火光熊熊。
不等吴兵反应过来,蒲忠便领兵当先冲入了营帐之中,身后的士兵边走冲放火,吴军还在树荫下嬉闹,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没有反应来,待看清是魏军的时候,半个大营已经燃起了大火,借着风势,冲天而起。
城上的守军忽然看到城外浓烟滚滚,火光闪耀,急忙向留赞去禀告,都道是城外守军失火,魏军在营中往来冲杀,他们还以为是士兵们忙着救火。
不多时整座大营都燃烧起来,浓烟之中人影冲突,杀声震天,留赞匆忙来到城上的时候,不由大惊,那声音绝不是救火的声音。
“快,魏军袭营,马上准备御敌!”观察片刻之后,留赞马上反应过来。
“速去传令,紧闭城门,不得有误!”看到副将发愣,留赞一脚将他踢得跑了几步,才迷迷糊糊去传令了。
孙伦还在睡梦之中,被两名亲兵摇醒,正待发怒,猛然听到外面的嘈乱之声,不禁一怔,问道:“丁将军这么快便回师了?”
副将哭丧着脸:“将军,是魏军袭营,已经杀过来了,快走吧!”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是白日做梦……”
孙伦彻底愣住了,此时喊杀声越来越近,才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丢失营寨的后果,马上翻身而起,穿戴铠甲,大声道:
“马上结队准备迎敌,向城内留将军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