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唐的军营近乎荒废,演武台上的荒草枯黄,几簇秋菊长在角落,与这荒败的场景争辉。校场内鼓声大作,三千士兵刚刚吃喝完毕正在休息,听到号令纷纷起身结队,正忙乱之间,文鸯和周处先到,周处命军士于百步之外,立了一面旗,旗上画一红心,瞪眼
看着文鸯。
文鸯也不说话,撇嘴冷声一笑,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两人虎视眈眈,士兵见这二人剑拔弩张,疑惑不已,但他们与二人不熟,也不敢多问,只能在一旁列队等候。刘封和张华随后也到了校场,看到校场如此模样,刘封不禁眉头微蹙,怪不得行唐守军全都逃走,看来此处至少半年内荒于训练,这也和曹爽、司马懿数次抽调兵马不无
关系。刘封扫视这些魏兵,向周处颔首示意,叫他先演示武艺,倒不是他没有见过周处和文鸯打斗,这次故意叫他二人比武,是为了立威,让振奋士气,不然这两人年纪轻轻,
初来乍到,很难叫这些士兵信服。
张华不知道刘封的心意,心中记挂着鲜卑军到来,一脸焦急,虽说他满腹经纶,但也是首次随军出征,经验方面欠缺太多,也不知军心和将令的重要性。
鼓声之中,周处将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抬起,拈弓取箭,一口气连射三箭,皆中红心之中。
“哦!”魏军见状,个个震惊,发出惊呼之声,一百步之外连中三箭,这可是神射手了。
射完之后,周处得意地看了一眼文鸯,将弓箭递了过去。
“不过雕虫小技!”文鸯挑挑眉,将长弓接过来,挽弓按箭,正准备瞄准,忽然头顶上传来一阵鸟鸣,抬头看时,正有一行大雁南飞,忽然将弓箭朝向了天空。
“射中红心何足为奇?看我射那第二只飞雁。”
众人大惊,纷纷仰头,文鸯沉喝一声,双臂微张,一箭飞空射去,片刻间果然见天空中传来一声哀鸣,第二只大雁扑腾着翅膀斜斜坠向远方。
“好箭法!”不仅场中魏军齐声喝采,连张华也拍手叫好。
周处的箭法确实是从小练成,在家乡也是赫赫有名,当年斩蛟之时,也是接连十几箭先射瞎了蛟龙的眼睛才将其杀死,没想到文鸯竟也箭法了得,还抢了他的风头。
大将军就在眼前,周处不甘示弱,气哼哼地左右看看,忽然大步走向观武台下,那里摆着大小不一的一排石锁,上面长满了青苔。
周处走到最大的石锁跟前,那石锁三尺来高,至少也有两百斤,只见他双手抓住手柄,腰间微微一沉,吐气开声,就将那石锁举了起来。
魏军大惊,这么重的石锁,一般是五名以上的士兵用来锻炼体力的,没想到这周处一人竟将其举起来,不但如此,还在台前来回走了一遍,才将其扔到地上。
咚——
闷响声中,地面在轻轻地颤抖,魏军再看向周处的目光已经不同,此人相貌怪异,原来本事也不差,跟着这样的勇将,冲锋陷阵还不是手到擒来?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文鸯不慌不忙,看看左右,走到左边马场边上,半蹲身躯,竟将一块被荒草包围的上马石抬起来,缓缓举过头顶,也绕着台前走了一圈,扔在地上滚
了好好几圈。这上马石明显比那石锁还要大一圈,士兵们纷纷鼓掌喝彩,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这时候才知道麒麟王果然非同凡响,身旁人才济济,随便两个年轻人就如此厉害,有这
样的猛将,再加上他的谋略,不打胜仗才是咄咄怪事。
张华此时忽然领悟到了刘封的意图,看到魏军个个目光大变,对这二人生出敬佩之心,方知自己不如刘封太多,光是这份老辣和沉稳就不是典籍经书中能够学来的。
周处被文鸯抢了两次风头,面庞也涨成了红色,指着文鸯大喝道:“文次骞,你这是故意挑衅,来来来,马上见真章。”
文鸯拍着手上的泥土大笑道:“嘿嘿,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
二人就要取兵器上马来战,刘封这才叫住了他们,言道:“你二人厮杀起来,没有一百合难分胜负,鲜卑军早已杀到城下了,还要争先有何用?”
二人一愣,毕竟周处要比文鸯稳重一些,抱拳道:“既然如此,请大将军定夺,末将自当遵从。”
刘封笑道:“你二人一般都是为国出力,何必计较?如此闹腾一番,我若派谁去,对另一人不公,我倒有个两全之法,但凭天意,你二人意下如何?”
二日走到近前:“愿听将军吩咐。”
刘封俯身从地上折了半截秸秆,折成数段握在手中,将拳头放在二人面前:“你二人来猜单双,一人来猜,猜中便去,猜不中便另一人去。”
周处摸了摸火红的须发,这次倒不正了,对文鸯扬了扬下巴:“你来。”
“这你倒不争了?”文鸯撇撇嘴,毫不思索便道,“我猜单数。”
刘封伸开手掌,手心里有三根秸秆,文鸯不由哈哈大笑,周处却无奈叹气,今日好像好运都在文鸯身上,也只好认命了。
刘封言道:“鲜卑军有三千人马,已过黑山往行唐而来,命你带一千精兵前往拒敌,记住,若能活捉贼酋,才算功劳。”
文鸯拍着胸脯大声道:“将军但放宽心,保证捉来活的。”
三通集结鼓响,文鸯披挂整齐,胯下白龙驹原本是刘封的坐骑,见到两位主人显得异常兴奋,听到鼓声便知道要出战,昂首嘶鸣不已。一千士兵也都集合完毕,虽说数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