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这几位监军所料,优勒王子听说戚华瑶与汉军定下婚约,马上便请命来到前线,加上疏勒王也对戚渊德有了疑心,派太子前来监军,事成之后立功回朝,树立威信,将来也好继承王位。
优勒王子三日后便兼程赶到骆驼岭,带领一千铁甲护卫,黄罗伞盖,车马齐全,声势十分浩大。
戚渊德带着关内守将下马迎接,见优勒王子一身金色丝甲,面容消瘦,其实相貌不算丑陋,但左颊上一撮黑毛破坏了王者之气,多少显得有些猥琐。
优勒王子在马上左右扫视,不见戚华瑶来迎接王驾,脸色愈发阴沉,微哼一声进入关内,到了帅府之后径直问道:“怎不见华瑶来接驾?”
戚渊德答道:“小女身体抱恙,数日来在后营静养,不便行动。”
“哼,半月前听说她连擒三名敌将,勇冠三军,可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优勒王子嘴唇微翘,冷笑道,“该不会是得了相思病吧?”
“殿下……”戚渊德心中一沉,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优勒王子愈发不满,环顾左右言道:“大将军既然说汉军勇猛,却又败在一女子手下,实在叫本王难以理解,何不趁胜出击,延误战机,反而叫俘虏给跑了?”
戚渊德答道:“所擒汉将不过是偏将,正是因为汉营中能人辈出,俘虏才被他们给救走了。”
优勒王子挑眉道:“刚才来的时候,我看过风雨崖的地形,确实难以逃脱,那些人真是插翅而飞的?”
“正是,此事军中将士亲眼所见。”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优勒王子大笑,“大将军,正所谓人无完人,就算军中守卫疏漏,大王也不会责怪于你,老将军却用这骗三岁孩童的话回复大王,当真不将父王看在眼里呀!”
戚渊德诚惶诚恐,忙道:“老臣据实禀告,不敢有半句虚言。”
优勒王子笑道:“既然汉军能有本事飞出悬崖,他们为什么不直接飞过骆驼岭,还在关前苦苦求战,被阻拦近两月?”
“这个……”戚渊德皱眉,这件事他也曾想过,但终究没有个结果,至今他还不知道班辞他们到底是怎么飞出去的。
见戚渊德言辞闪烁,支支吾吾,优勒王子愈发怀疑,冷笑道:“老将军不敢出战迎敌,本王只好代父王用兵,立刻传令下去,明日开关出兵,与汉军一较高下。”
戚渊德大惊,忙离席劝道:“殿下,万万不可开关出战啊!没有骆驼岭,我们挡不住汉军,还是等龟兹援军到来……”“龟兹援军到来,姑墨就要交割给龟兹了,”优勒王子冷声打断戚渊德,“姑墨可比这骆驼岭富庶广阔多了,老将军分不出轻重么?”
戚渊德苦劝道:“殿下,骆驼岭只宜坚守,不宜出兵呐!”
优勒王子冷哼道:“父王派我来是击败汉军的,本王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他们消耗。”
“老将军只管传令!另外,将战书下给那个班辞!”
优勒王子拂袖而起,走到帅厅之中又回头说道:“听华瑶说她要嫁个大丈夫、大英雄,本王倒要看看,那班辞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借着当年定远侯的威名招摇撞骗罢了!”
傍晚时分,一封战书下到汉营,刘封见到书信,将班辞等人召集起来议事。
马哲将优勒王子的情况简单介绍一遍,此人倒并非只是个养尊处优之辈,他从小就拜名师学艺,也曾和乌孙打过仗,算是能文能武,故而才被疏勒王器重,不过武艺比起戚华瑶可就差远了,否则也不会被戚华瑶如此嫌弃,甚至都不愿正眼看一眼。
刘封闻言大笑道:“我正愁拿不下骆驼岭,不想就有人送上门来,前面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文鸯笑道:“这个优勒王子恐怕是个银样蜡枪头,还敢夸海口下战书,这不是送死么?”
班辞冷笑道:“这等狂妄之辈,明日定叫他血溅三尺。”
众将也都摩拳擦掌,近两个月的时间对峙关前,戚渊德龟缩不出,防守滴水不漏,要想不折损人马拿下骆驼岭谈何容易,现在终于等到出现转机,看来这场战事离结束不远了。
刘封却摇头道:“定远明日出战,只许败,不许胜!”
班辞吃了一惊:“将军,这是为何?”
文鸯也道:“这样岂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刘封笑道:“此番与之交战,败敌简单,但要让戚渊德诚心归顺却难,若不用些手段,恐难兵不血刃拿下骆驼岭。”
周处问道:“大将军已经有了让戚渊德归降的计策了?”
“正是!”
刘封对班辞几人言道,“明日出战,非但班将军不可取胜,你们几位也要诈败回营,让那优勒王子好好得意两天,便是我们计成之时。”
阵前吃败仗,这可是十分难堪的事情,众将虽然不悦,尤其是班辞两次败阵更觉得难受,但都知道刘封不会无故如此安排,必然还有后招,只好抱拳领命,不过刚才准备厮杀的热情便减少了许多。
马哲在一旁说道:“据细作来报,龟兹的援军已经过了叶尔羌河进入疏勒境内,我们要尽快拿下骆驼岭,否则援军到来,便不好对付了。”
刘封言道:“短则三五日,长则七八日,管保戚渊德主动献关,束手就擒。”
关奎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真有这么厉害?”
关海笑道:“大哥,你还不知道伯父的厉害么?
随便一个小小的阴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