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虎牢关真的失守,夏侯楙就此退兵,刘封和徐陵等人绝不会如此猜疑,但明知魏军是故意退走,就必定还有后招,却不得不防范。
夏侯楙不知计谋已经泄露,自作聪明让出土城,想以退为进,却不知道已然失了先机,刘封至今无法猜到他的后续布置,但夏侯楙却已经输了一半。
刘封不甘心的是,仅仅渡过洛水还远远不够,如果能借此机会将计就计,再次重创魏军,等到了洛阳城下,魏军兵力不足,攻城的难度就会降低许多。
洛阳好歹也是东都,历经十三朝,加之这十余年魏国迁都洛阳之后的经营,必定固若金汤,虽然不知道与长安相比如何,但料想不会差多少。
就在三人苦思对策之时,外面隐约传来打斗之声,刘封不由暗自皱眉,沉声道:“是何人闹事?”
亲兵见刘封罕见地脸色不虞,赶忙出去打探,片刻便回来禀告:“殿下,是张将军和李斌在比武,已经让他们到远处去了。”
“嗯!”刘封微微点头,也不去追究,思索半晌没有任何线索,只好对姜维说道,“既然无法预料,便只能城内外都留下兵马,伯约和令狐宇各带两万精兵到城外防御,魏将军留守城中,土墙上增加士兵巡逻,周围更要多拍斥候查探。”
“也唯有如此了!”姜维站起身来,前去准备。
徐陵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索魏军的对策,刘封也不去打扰他,反正今夜过河,至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不能将计就计,正常部署便是。
前几日荀方又来信告知,刘禅巡视完陇右之后,并没有去西凉,銮驾向东折转,已经从天水往陈仓行进,按照路程,大概一月左右便能到达长安,请示该如何迎接布置。
关于刘禅进入长安、祭拜皇陵,乃至迁都和改元之事,刘封其实都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不过是形式而已,朝中之事,都交由诸葛亮来处理,便回信让荀方请示诸葛亮,一应所需,都按照丞相吩咐准备即可。
如今眼看洛阳即将拿下,战争前线已经到了中原,以长安为都城,倒也无可厚非,而且长安也是刘邦登基之处,迁都也预示着中兴之兆,王气所在,不但能够名正言顺,对于民心和军心,也是极大的影响。
虽然只是个形式,但皇帝在长安,比之在成都,显然更让人心里舒服,甚至才觉得,汉室振兴有望。
“哈哈哈,大哥,我知道了,我发现了,你快看!”正思索着朝中之事,忽然张苞炸雷般的笑声从帐外传来。
刘封才转身,张苞已经风风火火闯进了大帐,带进来一股冷冷的夜风,只见他手里拿着两束干草,一部分是新收的稻草,另外一部分已经发黑干枯,像是从房顶上抽下来的。
“继业,你好歹也是三军统帅,怎得还如此鲁莽?”刘封无奈地摇头苦笑,张苞的性情,越来越像张飞了,但比起张飞,又少了几分粗中有细的特质。
“嘿嘿,大哥,你别总是教训我,我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张苞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汗水,笑着上前将手中的干草放在了桌子上,“大哥,你快来看。”
“方才小军来报,你不是和李斌比武么,怎么有空上房抽这些……”
刘封不知道张苞想做什么,笑着走过去,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一步跨过去,抓起了一束干草抖弄着,神色愈发凝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徐陵在一旁也看得真切,脸上的忧虑一扫而光,大笑起来。
“想不到夏侯楙也有如此之智,当真狠毒!”刘封怔然片刻,也感慨不已。
“嘿嘿,大哥,这可是我发现的,”张苞得意地笑着,抱着胳膊斜眼瞟着刘封,“以后你可不能再说我打打杀杀是无不正业了。”
“你是如何发现的?”刘封扭头看着张苞问道。
“哈哈哈,说来也巧,”张苞笑道,“刚才小军报信我们比武吵到你了,我们二人便到了西北开阔处去比武,杀得正酣之时,我将李斌举起来扔到了一座房屋之上,那房屋轰然倒塌,进去一看,才发现是房顶上有古怪。”
“你能将李斌举起来?”刘封诧异地看着张苞。
“嘿嘿,那是自然!”张苞仰着下巴笑道,“如果单纯论力气,可能没人能赢得了他,但我有我的技巧,那小子下盘还不够稳,这是他唯一的破绽。”
“原来如此!”刘封微微点头,对张苞言道,“你既然知道李斌的破绽,就该告知于他,教他一些招式,否则若被敌将发现,岂不是危险了?”
“这个我懂,明日我就教他几招!”张苞倒不是藏私之人,一口答应下来。
刘封也忽然想到,李斌虽然天生神力,似乎在招式上欠缺了许多,他那个慈云寺的和尚,也没有教他什么武功,有机会要寻找一些适合李斌的招式叫他训练才是。
徐陵还在看那些干草,笑道:“既然知道魏军计划,伯约他们也暂时不必出城了,我们正好将计就计,叫魏军作茧自缚。”
“我也正有此意!”刘封点点头,马上吩咐亲兵去传姜维和令狐宇等将前来议事。
张苞带来的干草之中,竟然夹杂着许多硫磺碎渣,而新的干草之上,还有沾了火油,这些可都是易燃之物,魏军的计划,便不言而喻。
张苞无意中从一座房屋的房顶上发现这些东西,不用去查验,刘封也猜到这城中所有的屋顶上几乎都差不多,魏军根本用进城,只需要隔着土墙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