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面对夏侯楙的挑战,这一次却轮到蜀军紧张了,专轲等人也都上前阻止。
自从封王之后,刘封基本从未再上阵杀敌,虽说骑术随着马鞍和马镫的改造,要求不如先前严苛,但枪法却是很少有人见他练过,这么多年,恐怕已经生疏了。
多年以来运筹帷幄,新兵都误以为刘封只是个文士,若不是前几日力战九名刺客,甚至连徐陵等人,都忘了刘封还有如此高强的武艺。
反观夏侯楙,或许是继承了夏侯家族彪悍的体质,不管他武艺如何,身形看起来要比刘封壮硕几分,加之他是夏侯惇之子,光是他老子的名声,就让人不敢小觑。
更何况眼下已经胜券在握,魏军无路可逃,除了投降便只有被杀一条路,没必要冒险做此赌注。
刘封归为大汉摄政王,身份尊贵不说,闯下战无不胜的名号也实属不易,万一败在夏侯楙手中,传出去对于他的名声也颇有不利。
众将担忧之际,刘封却已经抬手阻止了他们,打马上前两步,枪尖斜指,一股莫名的气势浑然天成,斜睥着夏侯楙,抱拳道:“请!”
刘封自信的神态让夏侯楙眼神一滞,不过想起这许多年来未曾听闻刘封上阵杀敌,自己总归还是每日会练练刀法,底气又足了几分。
而且眼下进退无路,此时也只有死战才有一丝机会,无论成败,总算也有了交代,想到此处,大喝一声,舞动大刀冲了上去。
刘封催动战马,双手握住长枪,与夏侯楙战在一处,两边的士兵反而都不敢出声,在场的人基本都从未见过刘封出手,这可真是大开眼界。
但随着两人刀来枪往,无论是魏兵,还是蜀军,都目瞪口呆,只听得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风声吹动着火把,焰尾呼啦啦作响。
魏军都在为夏侯楙默默加油,生怕多余的呐喊扰乱了他的心神,平日里和夏侯楙切磋过的几名士兵,更是十分关切,夏侯楙虽然不算太强,但继承了夏侯惇的武艺,却也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这一边的蜀军却是越看越吃惊,嘴巴随着战斗的时间逐渐张大,甚至能够塞进一个鸡蛋进去,谁也不曾想到,这个平日里温和儒雅的燕王,武艺竟如此厉害。
虽然半月前那一场暗杀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但都不是亲眼所见,将信将疑,而且剑法高超,并不能说明马上功夫便了得,但刘封的表现,却让所有人出乎意料。
虽然自从南征之后,冲锋陷阵的机会的确少之又少,但刘封却没有落下武艺,以剑术为主,却也没有放下马上功夫,本主的记忆加上他后代的一些技巧,已经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招式。
自从配备马鞍之后,刘封的马上功夫更是直线上升,少了脚下的顾忌,刘封一套似枪非枪、似棍非棍的招式,同样像模像样,他不会和张苞等人去比武,但私下里却和属下胡坤、苏森等人多有切磋,愣是打得几个人没脾气。
倒不是胡坤几人故意相让,不敢出手,而是刘封的招式实在太过诡异,常常出人意料,甚至刘封还不时指点他们几招,让人茅塞顿开。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夏侯楙突然一声惊呼,便被刘封一枪拍落马下,这一枪的招式,正是标准的棍法,看得魏军也张大了嘴巴,蜀军眼睛一亮,目光中崇拜之色愈浓。
魏军一阵骚乱,不可置信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夏侯楙,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大多数人眼神渐渐黯淡,夏侯楙总归来说还是三军统帅,夏侯惇之后,不到十合便败于刘封之手,这对他们的打击也不小。
夏侯楙慢慢地爬起来,腰间一阵钻心地痛,抬头盯着刘封的枪尖,黯然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无论文武,吾皆不如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封收回钢枪,眉头微皱,打量着火光下的几千魏军,见他们个个神色失落,但都有不忿之意,显然这都是夏侯楙的心腹部下,恐怕很难归顺。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封忽然笑道:“将军有体恤部将之心,本王深为敬佩,今日且放你一马,下次若是还执迷不悟,定斩不饶。”
“啊?”夏侯楙吃了一惊,抬头看着刘封,旋即一阵苦笑:“刘封,你莫非又要奚落于我?我夏侯楙虽然本事不如你,却也不容你屡次羞辱,你,你还是给个痛快吧!”
刘封摇头笑道:“吾奉诏以大义取天下,将军能为数千部下舍命一搏,我若再落井下石,便是违背大义,你只管回去,我们在洛阳城下,再定胜负。”
“此话当真?”夏侯楙眼睛一亮,没想到到头来刘封却放他一马,这让他心中又燃起希望,要是有活命的机会,谁愿意甘心就戮?
惊疑不定之时,却见刘封已经打马转回本阵,手臂摆动,身后的蜀军便站立两旁,让开了一条通道,淡笑道:“三军之前,岂有戏言?将军请!”
夏侯楙嘴唇动了动,终究未再说话,抱拳道:“刘封,今日放我回去,你可不要后悔。”
刘封却只是颔首而笑,夏侯楙一咬牙,转身爬上了坐骑,带领着麾下士兵缓缓从蜀军的注视下通过,见刘封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心中稍稍安定。
“告辞!”夏侯楙当先走出包围,回头冲着刘封抱拳。
刘封微微一笑,言道:“不送。”
夏侯楙即刻轻磕战马,打马飞奔,虽然刚才他一番慷慨之词,但心中也多少有些后怕,不知何时,东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